小子辛在神官大人住處舒舒服服的度過了幾日,眼看天氣日趨漸暖,神官大人便準備將小子辛送回他阿婆那裡。
神官大人牽著小子辛的手,身旁跟著神侍阿英,一行三人走在村裡算不上寬敞的泥土路上,不知道是神官大人神顏太過俊美,讓人移不開眼,還是神官大人新的玄天色華服過於耀眼,在陽光與輕風中其風姿綽約,翩然而來。周遭的村民皆停下手裡的活,駐足側目,交頭接耳,嘻嘻索索聲此起彼伏。
雖然村民的交談聲已經極力壓小了,但是在路過的神仙耳裡,已經夠聽的很清楚了。
“快看,那位冷公子竟然破天荒的拉著小子辛,這是發生了什麼。”
一位婦人忙反駁道:“什麼冷公子,人家明明是俊美公子,你家才冷,你全家都冷。”
旁邊又一位婦人附和道:“是啊,看他拉著小子辛的手,就說明那位公子不是冷心冷麵的人,隻是外冷內熱,或者是個慢熱的主。但是不管哪樣,光是那張神仙似的臉蛋,嘖嘖嘖,我就願意笑臉看一輩子。”
一位中年老漢鄙夷道:“笑臉貼冷屁股一輩子!哈哈。”
婦人白了老漢一眼:“去去去,彆拿你這些粗魯的話辱沒了俊美公子,說不定人家真是神仙也不一定。”
“他們這是去哪?”
“好像是去衛剛家。那家也是可憐,阿爺前幾日才去世下葬,隻剩下阿婆和這孫子相依為命了!”
聽到村民的話,路過這群人時,神官大人先是不經意的笑了一下,開口問阿英:“我之前對待他們很冷漠嗎?”
阿英也笑了下,老實回答說:“主人每次失憶醒來後,性格皆會有不同,之前......是有些冷心冷麵,不過現在好了,雪停轉暖後,主人性子也變得清煦溫雅,村民們一時適應不來,難免會驚訝您的變化。”
神官大人笑著無奈道:“我竟然會這般喜怒無常!”然後又低頭看了看被自己牽著的小子辛,小家夥正邁著腿短的小碎步急追自己的正常步伐,原本為他惆悵的心,看著他三兩步追自己一步,神官大人被他開心逗笑了。
小子辛看見漂亮哥哥正望著自己笑,立馬張開嘴回了一個笑臉給他,笑容天真無邪。
看到家門,小子辛變得更加開心起來,鬆開漂亮哥哥的手,迫不及待大步跑去拍自家門,邊喊道:“阿婆,阿婆,我回來了,快開門,阿辛回來了,還帶回來了漂亮哥哥。阿婆,阿婆......”
大白天,看到阿婆家大門緊閉,且久久沒有應門的回音,神官大人心感不好,伸手一揮,大門猛然打開。小子辛趕忙跑進屋裡,神官大人和阿英也緊隨其後,疾步邁入。
隻見小子辛跑到床邊不停地搖晃平躺在床上的人,嘴裡急聲喊著:“阿婆,阿婆,彆睡了,快起來,我把漂亮哥哥帶回來了,你彆睡了......”
床上的人白發蒼蒼,燕窩臉頰深陷,臉色呈青黑色,四肢枯槁,已無呼吸起伏。
見狀神官大人隔空,用手一探。已經死了好幾個時辰了,血液凝固,四肢已經僵硬,對著阿英說道:“昨晚深夜走的,夢中斷氣,不算痛苦。阿婆身體雖有多處病痛,倒都不是些什麼大病,怎麼去的這麼快?”
“我沒有給配藥嗎?”
阿英一臉茫然解釋說:“主人有配藥的,早早就拿給了阿婆,按理說不會有這樣的變故啊。”
小子辛看阿婆還是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半天沒有反應,轉頭過來問:“漂亮哥哥,阿婆是生病暈過去了嗎?”
看著小孩天真懵懂的神情,神官大人有些不忍,但還是開口回答道:“阿婆去找你阿爺了,好孩子,你阿婆不會回來了。”
前幾天小子辛才看著村民們把阿爺下葬,他當然知道神官大人口裡說的去找阿爺是什麼意思,小小年紀,接連失去兩位唯一親人,小小的心靈承受不住,猛地大哭了出來,大顆的眼淚不要錢一樣的往下掉。悲痛和淚水如洪水傾瀉,一發不可收拾,引來附近村民門外聞聲駐足觀看議論。
村民:“沒有想到衛家阿婆就這樣悄無聲息地去了,留下一個還這麼小孫子孤苦無依,真是太可憐了。”
另一個村民:“難怪這幾天都沒有看到衛家阿婆身影,原來人家早早把孫子安排給了仙人,閉門在家等死了。”
“嗯嗯,是啊是啊......”
神官大人沒有理會門外的議論聲,而是讓阿英好好撫慰還在痛苦地小子辛,自己則繞著這間簡陋破爛的茅土屋看了一圈。打開缸蓋,無米。揭開另一個缸蓋,無水。
神官大人眉頭緊蹙,開始四處尋找,終於在一個搖搖欲墜的竹架上找到了包裝完好,未曾打開的藥包。
神官大人拿起藥包,聞了聞,然後遞給阿英,說:“阿英,你看一下,這是不是我開的藥。”
阿英接過藥包,仔細查看,邊撥著藥片邊吃驚地說:“主人,這確實是您之前給阿婆配的藥,一點也不少,都在這裡了。阿婆竟一點也沒有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