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難與共 被埋著的時候也要樂觀一點……(1 / 2)

濕痕 黑土嘿土 3849 字 2024-03-30

又是一個陰雨天,燕子飛不高,楊柳不招手,三個人遠遠地望著戴著枷鎖的劉滿英離他們越來越遠。

“這樣真的對她公平嗎?”李行雲先開口,“若張其穀還活著,那她下半輩子就要一直活在還債的日子裡。如今張其穀死了,她就要被流放到胡州去。也許她說的沒錯,是張其穀殺了她……”。李行雲見沒人理會她,便問:“誒?秦量不說話便罷了,你怎麼也不說話?”

張清雁目不轉睛地望著遠方,好似在等待著什麼,頭也不轉地回答道:“世道對她的確不公平,但若衙門不這麼做,便是對彆人的不公平,世間之事,談何容易……但我看,此事應該還沒有結束。”

李行雲並不明白張清雁在想什麼,罷了,反正他一向這般令人猜不透。

張清雁又問:“以你的功夫,從這裡到刑車前約莫要多長時間?”

“嗯?大約……”

“來了!”張清雁忽而大喊起來,他果然猜得沒錯。

他們定睛一看,有人在劫囚車!

李行雲身量上占優勢,故而雖然沒有秦量反應快,但還是比秦量先到囚車麵前。而張清雁則在後麵騎馬追趕。

眼看著那蒙麵人輕輕一躍跳到了囚車上,手持著斧頭狠狠一劈,鐵鎖便落在地上。劉滿英抬胳膊接到蒙麵人的手,便逃出囚車來,嚇得滿街的人群四處逃竄。

李行雲抬腿想先踢掉斧頭,沒想到那蒙麵人也不是個吃素的,竟被他輕鬆躲掉了。於是她翻身踹掉了囚車的輪子,把他們逼到了地麵上,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拿起摔落在地上的棍子向蒙麵人揮去。

這一下正中蒙麵人的前胸,砸的他連連後退幾步,她本想接著用同樣的方式來阻斷他們逃跑的路徑,誰知那蒙麵人很快反應過來,一記飛刀飛到棍子上。棍子承受不住如此大的衝擊力,從李行雲手上滑了出去。第二把飛刀直直地向李行雲飛過來,差一點就順她的臉頰而過,幸而秦量突然出現在她前麵將飛刀打了下來。

此刻他們四人都是赤手空拳,李行雲主動出擊,交手三四回合,蒙麵人就敗下陣來,他捂著胸口,眼睛四處觀察著地形。劉滿英就更不用說了,早與他們交過手,自知不是對手,於是便與蒙麵人背靠著背,同李行雲和秦量對峙著。

“你們跑不掉的,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這邊劉滿英和蒙麵人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蒙麵人便從腰間取出一隻葫蘆,將裡麵的東西四處撒完,劉滿英則用蒙麵人的飛刀擦出了幾點子火星。

“不好,是油!”李行雲莽撞的很,知道他們要放火還是急著往前衝,結果被秦量拉住了胳膊。

火勢瞬起,一下燒成了一道火牆,若秦量拉的再慢些,李行雲的頭發就已經燒沒了。

“上馬,繞道追!”張清雁遲遲趕來,自己騎一匹,另帶一匹。

李行雲見狀匆匆上馬,策馬就向著旁道追了,留秦量在原地處理火勢。

李行雲自小在榮州城長大,這一片她也常來,而張清雁自從在榮州做官以後,榮州的坊市位置如何他也必須清楚,因此兩人對追逐的路徑便有了一致的默契。

這一追,便追出了城,一前一後兩隻馬快的看不清馬蹄。

天高路遠,出了城便是大片的荒原和矮崖,山崖上灌木叢生,縱使有心追蹤,也力不從心。

“這玉盤山山腳天然許多山洞,遠看著他們進了洞,卻不知是哪個洞,如何是好?”李行雲上下觀察著數不清的洞穴。

張清雁俯身搓了搓腳下的泥土,說:“走這邊。”

“啊?”李行雲不敢相信,張清雁怎麼這麼快就能下判斷?但還是將信將疑的跟著他走了。

張清雁邊走邊解釋:“泥土濕軟,卻沒有腳印,他們定是走的上坡路,如此一來,泥土隻要稍加乾擾就會向下流,掩蓋住腳印,我們隻要看哪裡泥最厚最新鮮,就知道他們在哪裡。”

根據張清雁的意思,他們進了一個半山腰上的山洞。這洞很深,隻有微弱的光能照進來,李行雲從袖中抽出一隻手帕,裹在自己剛剛在外麵撿的樹枝上,用火折子將其點著,製成一個簡易的火把。

張清雁看著那條被燒著的涓藍色手帕,越看越眼熟,眯著眼問李行雲:“這不是我借你那條手帕嗎?怎麼把它燒了?“

李行雲邊走邊說:“怎麼?大人連一條手帕都舍不得?”

“不是舍不舍得的問題,是……”張清雁吐不出下半句來,“算了,追逃犯要緊。”

李行雲看著張清雁委屈的樣子,像極了耍脾氣的孩童,便不禁噗嗤一聲笑出來。張清雁不解,問道:“你笑什麼?”

“你看你這樣子,還不如那王屠戶家的小兒子大度。”說著李行雲又從衣襟裡拿出一方手帕,接著說:“這才是你的,燒的那塊是我的。”

張清雁頓時覺得尷尬無比,麵子上有些掛不住,便扭過頭去看路,極其刻意地說到:“我不都說了麼,追逃犯要緊,一塊手帕算……算什麼。誒?你的手帕怎麼和我的一樣?”

李行雲心裡隻覺得他這個知州大人不靠譜極了,低下頭輕輕的翻了個白眼說:“大人,全衙門上下,用的都是一樣的手帕……剛燒的這隻,是我去解鎖鏈的時候向管庫房的捕頭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