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甲?
金甲遺軍?
吳守春這才重新沉下心來,他仔細看向兩怪的手腕處和脖頸處,的確有一層極為不易被察覺的淡金色痕跡,原來是軟甲!
相傳這軟甲薄如輕紗,堅如硬石,隻要是穿上它,便可以無畏刀槍劍戟,但這軟甲實乃世間罕見之物,用料與工藝都是極為絕密的,如今世上僅存幾件都在北虞皇室手中,又怎麼會出現在這兩個人身上?
吳守春收住滿腹的思索,無論兩怪的軟甲是從哪裡來的,此刻他要考慮的隻有打敗他們。經過張清雁的提醒,這片刻間吳守春已經想出了應對之法。
他將手中雙刀轉了個方向,刀刃被覆在小臂之下,雙指分叉握緊刀柄,將刀把朝外麵向敵人。當雙怪再一次衝上前來時,吳守春不再劈砍,而是換用刀把重擊對方的暴露之處。
效果極佳,頭來擊頭,腿來擊腿,敲的他們隻有抱胸叫喚的份兒,隻幾回合下來,兩怪便疼的在地上爬不起來。
“廢物!給我起來!”錦娘不服氣地大聲喊道。
但這嗬斥毫無用處,兩怪躺倒在地,仍要起身反擊,卻口吐血沫,再難起身,隻怕是渾身上下,也無多少完好的骨頭殘存。
“快跑!”張清雁朝著錦娘大喊去,生怕它慢一步。
錦娘見情況不妙,臉上陰沉下來,撤腳就要逃,待幾人還沒反應過來便馬上遁形無蹤。
吳守春將雙刀轉回正常的方向,完全沒有要追趕的意思,就任由錦娘逃走,他眼都沒有抬一下,隻是對身後的張清雁說:“怎麼,還想從她身上找線索,怕我殺她?”吳守春轉過身來,不懷好意地盯著張清雁,繼續說:“放心,她逃不走。”
哢嚓一聲!吳守春的雙刀入鞘,擊打著刀鞘四周的寒氣。
“兩怪之死可視為自保,卻對錦娘趕儘殺絕。”張清雁輕歎一口氣,說:“吳守春,我不知道你們為何殺人,也許是很重要的原因,但無論如何,你要想清楚,你如今可是在榮州知州麵前談殺人,到時候無論你有何種的理由,縱使我有心寬縱,你也難逃律法之責。況且……你這雙手也並不是生來就要殺人的……”
吳守春雖然依然蒙麵,但他沒有再假裝,自己的身份在這幾個人之間似乎已經並非什麼秘密了。
張清雁回想起之前在茶鋪裡吳老板忙碌的身影,和那好滋味的糕點,和如今這個滿眼凶煞的殺手真是同一個人嗎?
吳守春上下翻看自己的手心手背,抬眼對張清雁講:“哼,酸書生,大道理誰都會講,若沒有我這雙手,隻怕你們已經叫這些人做成糕點了。”
張清雁也覺得自己很諷刺,苦笑著回答道:“你說的對,我現在像極了以怨報德的小人,你剛剛救了我們,我便回過頭來譴責你。罷了,道不同,不相為謀。隻是道謝之禮還要有。”張清雁抬起雙手,抱拳作揖。
吳守春沉默片刻。
他大步跨出柴屋,“道可同,難相謀。”
夜色籠罩在他的衣衫上,倒影出一片片難以言說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