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行雲轉動著她黑溜溜地眼珠,努力地回想著什麼,邊走邊說:“你不覺得貫一真人看起來很眼熟嗎?”
“眼熟?”
“對,而且感覺非常熟悉,就在嘴邊,可我怎麼也想不起來。”李行雲的眉心少見地皺起來。
張清雁一步一頓,說:“既然如此熟悉,隻怕不僅僅是名字就在嘴邊,而是這個人就在身邊。”
李行雲陷入了自顧自地思考,她歪著腦袋,沒有方向地朝著一條直線走去,把頓在原地的張清雁落在身後。
張清雁沒有阻止李行雲的遠去,倒想看看她什麼時候才能發現被落下的自己。一、二、三……十……他再沒了耐心,十個數都數完了,李行雲卻還沒發現身邊少了一個大活人?於是他徑直走過去,用扇子鉤住李行雲的後衣領,就扽住了她的腳步。
“乾什麼?”
“我看你這是剛剛長出了第八竅,前七竅又不知丟在了哪裡。”
李行雲理了理後衣領,不明所以地瞪著張清雁,但張清雁卻把扇子展開,擋在李行雲頭上,把那責怪的目光遮了個乾淨。
隨即又收起扇子,用扇柄朝他們方才走過的路指去。
“呐,你看。”
隻見六行灰撲撲地腳印從樓梯上延申而下。李行雲接著又抬起腳看看鞋底,這一看,果然沾滿了灰塵,而且有一股奇怪的味道直直地闖進了她的鼻子,衝的她的腦袋往後退了幾下。
“雨針草的味道?”
張清雁點點頭,領著李行雲往出走,接著說:“隻有兩種可能,吳守春現在就在樓上,或者他離開不久。”
李行雲犯了急脾氣,問道:“那我們還不上去抓他?”
張清雁拉住她,慢慢解釋說:“沒有用的。如果他現在就在樓上,那說明貫一真人有心替他隱瞞,縱使你我上去了也找不到人。如果他剛剛離開不久,說明他可能知道我們也許會來這裡,此刻恐怕早已逃之夭夭了。”
李行雲點點頭,問:“那怎麼辦?就這麼放他走?”
“現在,抓人不是緊要的,緊要的是找到線索。一切都是有跡可循的,既然我們知道吳守春在這裡,或者曾經在這裡,那便有無數的蛛絲馬跡等著我們。走吧,先出去。”
山上的風愈大了,簡直是要變天,眼看著天邊好像都刮起了一層薄薄的黃沙。還真是天氣多變的五月,方才仍是風清氣朗的好天氣,此刻便毫無征兆地陰沉下來。
“可真人到底為什麼這麼眼熟呢?”
張清雁推著李行雲的肩膀,離開這一群高低錯落的木樓,逆著風往內院的方向走去了,一邊還叮囑著:“彆想了,時機一到,答案自然會出現。”
吳守春立在光隱閣上,望著二人遠去的背影,臉上看不出一點好氣。
“你說的沒錯,的確不該低估他們。”
吳守春關上窗,不服氣地說:“我何時說過這種話?”
貫一的語氣十分溫和,笑著回答他:“你啊,還真是和他一個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