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不停,樹不靜,鳥雀也不叫,隻有人心在惶惶亂動。
隻見一個影子代替樹影從窗子映入屋內,進入了李行畫的視野,趙硯白也驚愕起來,但他沒有出聲,隻是起身示意張清雁和李行雲。
那個影子寬大厚重,是個束發背刀的男子。
影子越來越近,最終停到門前。李行雲和張清雁一眼認出了他。
影子背過身去,守著屋門,傳來一聲:“彆出來。”
李行雲絕不是躲在門後等待保護的人,她伸手就要去推門,但她的心思很快就被猜到,門外的人早已狠狠地按住屋門,她無論如何都打不開。
她心底湧上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著急問出聲:“他們到底是誰?”
“彆出來!”
同樣的叮囑,第二次從屋外傳來。
風聲淩厲,沒有形狀,卻隨著刀聲劍聲飛舞起來。趁著微弱的光,屋內人隻能看到樹影從中折斷,人影來回閃爍。
李行雲不知道此刻正在與吳守春交手的是哪些人,但再高的功夫,也難敵眾手。
她心中有萬分的急切,倘若屋裡隻剩自己,她早就一腳踹開門衝出去了,可身邊還有彆人,她又不敢真的將門窗用蠻勁破開,所以隻能氣急敗壞地擊打門框。
這時張清雁握住她躁動的小臂,卻被李行雲抽出,她說:“不要攔我。”
張清雁沒有辯駁,隻是又一次握住,並使勁地拽了她一下,李行雲這才稍稍靜了下來。
張清雁的眼中沒有任何一絲慌亂,卻充斥著說不清又道不明的矛盾,他在做選擇。李行雲定定地望著張清雁的眼睛,說來也奇怪,她的心頭倒也真的穩了些。
屋外雷電一霎,火光明滅間,他做好了選擇。
隻見張清雁站到門前,用匕首在門縫中劃了幾劃,門便自然地開了。
“霄霄!”李行畫並不同意她出去。
李行雲回顧幾人的臉龐,她明白這靜默之下的擔心,但她必須去。
“小心。”張清雁口中的兩個字,重重地落地。
這次她不再猶豫,隻身推門而出。
“霄霄!”李行畫滿腹憂慮,她趴在門框上,埋頭閉眼,生怕聽到一點點不好的聲音。
張清雁胸中混亂不堪,直接背過臉去,讓所有的波瀾都衝向了無光的地方,他緊攥著拳頭,緊咬著牙關,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屋外一陣亂鬥,刀光劍影蓋過風聲。
李行雲與吳守春互相配合,一前一後,各自麵對著眼前的敵人。
“誰讓你出來的?”
“生來便不是等閒之人。”
頃刻間,敵人從四麵八方撲上來,有的使鏢,有的使鞭,有的使刀,有的使槍,打了他們個措手不及。吳守春借敵人的槍,登雲而上,手中雙刀一揮,斬斷了另一人的鞭,下落時又狠狠踩住敵人的槍頭,敵人見狀抽槍,在地上擦出火星幾點。也是趁著腳踩槍頭,他又把自己的身子帶到敵人麵前,雙刀一上一下,打橫而過劃破了敵人的頸與腹。
那長槍銀質而霜刺,離開人手便直直地倒在地上,砸出了響來,反而擾了眾人的目光。
而李行雲則是忙於躲避敵人的鏢。那鏢從黑暗中來,隱在月光下,著實使人頭疼,所幸李行雲足夠靈活,隻見她俯低又飛跳,完美地躲過了所有的暗器。她也並不打算給敵人喘息的機會,她用自己的劍作鏢,朝著敵人的方向縱手一扔,趁著敵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便雙步靠近敵人,接住飛過來的劍,直插入肩。
事實上,李行雲並不打算殺他們,哪怕隻留下一個,都算是線索。
被劍傷了肩膀的敵人還想抬手傷人,李行雲直接一記肘擊,將敵人打暈過去,那人頭先著地,直接閉上了眼。
還沒完,李行雲身後又是一股涼風,有人偷襲!她踩準了時機,仰身彎腰,正巧與敵人的刀擦麵而過,又與敵人的雙眼對了個準。她手握劍柄,劍尖朝地,支撐住自己將要倒下的身體,雙腿向上一剪,準準地掐住了敵人的腰,隨即又狠狠地往地上一摔,隻聽一聲脆響,那人的腿骨便生生在地上被砸斷了,無法起身,隻得痛苦地叫喊。
一陣酣戰,但對方卻還有不少人,他們二人實在是吃力。
敵人見幾回合下來卻並不占上風,於是便改變策略,直接上手鉗製他們的行動。說來就來,敵人分為兩隊,左右夾擊,直接控製住了李行雲和吳守春的雙臂。但他們反應也很快,原地向後翻轉身體,將敵人的雙臂扭成兩股麻繩,一塊摔了出去。
“根本行不通,他們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