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誌鑫揉了揉太陽穴“挖金秀秀去了。”
“挖?去哪兒挖?活的死的?”張峻豪一口茶噴了出來。
“死的,就在春生撿玉佩的樹下。”
“難怪那天咱做任務回來的時候我覺得那兒陰森森的。”穆祉丞想想都後怕。
童禹坤整理了一下思路,把晚上查到的線索和兄弟們共享。
張極緊皺著眉頭看向童禹坤“毛哥,你還記得那夥人說的什麼嗎?大概幾句就行。”
童禹坤磕磕絆絆的學了一點,再多的他也記不住了。
“混蛋!人怎麼還沒找到!”
“張極你說什麼?”離張極最近的陳天潤被他突然的一句話整的莫名其妙。
“翻譯。剛剛毛哥說的那句話就是這個意思。”
“你怎麼知道?”
“那是苯國話。”是了,張極之前去苯國留過學,因為接受不了苯國的教育方式,又怕家裡老太爺生氣,才偷偷回國來了十八巷。
“那些人是苯國人?他們怎麼會來峰城?還帶著槍?”朱誌鑫很是疑惑。
華國是沒有從苯國來的留學生,可為什麼峰城會有苯國人,而且他們還持有槍支。
“看年齡不像學生,恐是間諜!”童禹坤見過他們,雖然不能清楚的看見樣子,但絕對不會是學生。
“他們來華國做什麼?”張峻豪問道。
眾人搖搖頭,他們也不清楚這苯國人究竟有什麼目的。
沒過多久左航回來了,衣服上蹭的都是泥。
“怎麼樣?”童禹坤看向在洗手的左航。
“兩個,都帶回來了,蘇新皓和餘宇涵把他們放去西邊的空房間了。”
聽到這,大家心裡都不好受。金秀秀年紀同姚昱辰相仿,本該是花一樣的年紀卻突遭橫禍,永遠的離開了,不知金來福聽到這個消息該有多傷心。
“明天......你去同金老板說吧,玉佩也還給人家,至於報酬你看著定......”朱誌鑫拍了拍左航肩膀上的灰。
“好......”
“行了,時間不早了,都回房吧。”鄧佳鑫讓其他人去休息,自己卻來到了會議室,一筆一劃的寫下這次求助案件的每一個細節。
最後一個字寫完,鄧佳鑫放下筆,透過會議室的窗戶眺望遠處的月亮:張小寶,你到底在哪兒啊,快回家吧......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除了在會議室的鄧佳鑫和虛弱的姚昱辰,其餘回房的眾人都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無一不是在擔心張澤禹。
此時杳無音信的張澤禹被關在屋子裡,無處可逃。
“阿禹,我回來了!”司笙甜甜的聲音透過小屋的門傳入張澤禹的耳朵裡。
張澤禹聽了直翻白眼,他還是第一次聽這樣的語氣,整的他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司笙拎著食盒打開了小屋的門“餓了吧,我給你帶了飯。”
幾道精致的菜肴擺到桌上,司笙解開了捆住張澤禹的繩子。
張澤禹確實餓了,坐到桌前拿起筷子,司笙在他耳邊絮絮叨叨的說話。
“你到底要把我關到什麼時候?”簡單填飽肚子的張澤禹看著司笙。
“呆在這不好嗎?有吃有喝還有我陪你,不比在那破戲台子上唱戲好嘛。”
張澤禹猛地一拍桌子“你到底想做什麼!憑什麼把我囚禁在這!”
司笙用著人畜無害的眼睛望著張澤禹“我想做什麼?我太愛你了啊,我隻是想讓你時時刻刻陪在我身邊。”
張澤禹的手裡握著一根筷子,他有無數次的機會可以將筷子戳進司笙的喉嚨,然後逃離這裡。但是他不行,如果殺了司笙,他不能保證自己可以跑多遠。
“為什麼是我?”張澤禹不明白,明明他們隻有一麵之緣,甚至他自己早就忘記了這個緣。
“需要理由麼?愛就是愛,你隻需記住,我是你的愛人這一點就可以了。”
“你......”張澤禹還想說什麼,可先前的那種感覺又來了,他扶著桌子勉強站穩,身體在不停顫抖,呼吸開始變得困難。
司笙笑盈盈的拿起手邊的針管,挽起張澤禹的衣袖,將針頭紮進他的手臂。
張澤禹的情況有了好轉,司笙又拿起一根針管“夜深了,該睡覺了。”
在藥物的作用下,張澤禹隻覺得眼皮越來越沉,沒撐多久就暈了過去。司笙將張澤禹放在床上綁起,趴在他的耳邊輕聲說“晚安阿禹,要聽話喔。”
第二天左航趁著洪崖火鍋沒開門,帶著麵具悄悄的潛入了金來福的家。
正在洗漱的金來福看見院子裡突然站著的左航嚇了一跳,定了定神猶豫的問道“十八巷清早到訪,是有小女消息了嗎?”
“金掌櫃”左航衝著金來福拱手“令愛已經找到了,隻可惜.......”
金來福聽懂了左航沒說出的話,腿一軟坐在了地上“秀秀,秀秀啊,你怎麼忍心拋下老爹啊......”
金來福失聲痛哭,左航也沒有打擾他。
哭了一會的金來福才想起院子裡還有客人,他擦了擦眼淚,踉蹌著站起身“不好意思見笑了。”
“無妨。”
“秀秀現在在哪兒?我能見見她嗎?我想把她帶回來......和她娘葬在一起......”
“當然。”讓金秀秀回家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不過,令愛現在在十八巷,不方便外人進入,我們會把令愛送回來的。”左航也無能為力。
“麻煩了,我......我去給秀秀訂棺材......”一說到這金來福好不容易止住的淚水又湧了出來。
左航上前兩步,拍了拍金來福的後背以示安撫,然後將玉佩交到了金來福手中“逝者已去,還望節哀......”
說完左航便離開,隻留下金來福一人在院中捧著玉佩思念著女兒。
又過了一天,金秀秀入土為安,姚昱辰以同窗的身份送去了一束鮮花,這束花同時也代表著十八巷眾人對金秀秀離世感到遺憾。
關於報酬左航與鄧佳鑫商議了一番,決定收取十塊大洋,再由張極交給春生,就當作他撿回玉佩的答謝了。
至於韓豐,姚昱辰沒有要了他的命,而是征求了他的同意,將他送出城,唯一的要求是永遠彆回峰城。
失蹤了三天的張澤禹依舊杳無音信,兄弟們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尋找,好在金秀秀的事情解決後十八巷一直沒有收到新的求助,這樣他們能把全部的精力放到尋人上。
餘宇涵已經連著兩天沒有合眼,他將張澤禹的失蹤歸咎到自己的失誤上。就在餘宇涵想要接著熬夜找人的時候,蘇新皓一掌劈暈了他。這樣漫無目的的找下去不行,張澤禹沒找到大家先累垮了。
朱誌鑫與眾人商量了一番,決定讓不方便請假的張峻豪穆祉丞姚昱辰白天照常上班上學,晚上負責家裡的晚飯,其餘的八人分成兩組,一組尋人時另一組休息,隻有保證他們不倒下,才能有尋到張澤禹的希望。
兄弟們在為了儘早找到張澤禹安排計劃,被綁在床上的張澤禹也在思索著該如何同兄弟們傳遞消息。
這是司笙將張澤禹帶回家的第五個夜晚,照往常一樣,司笙為張澤禹帶了一份精致的晚飯。
這幾天張澤禹裝作聽話的樣子,讓司笙很是滿意,甚至還滿足了張澤禹的一些小要求。這不,今日的晚飯後張澤禹吃到了昨天要求的錦榮齋點心。
“這錦榮齋的點心可真是不好買,得虧我今兒下班早,再晚一會兒都沒了。”司笙捏起一塊點心放進嘴裡“嗯,確實好吃,阿禹的眼光果然沒錯。”
張澤禹吃著點心,心裡開始盤算,既然司笙會幫他買來錦榮齋的點心,那就可以讓她去兄弟們的店裡幫他“買”東西,這樣兄弟們就可以根據蛛絲馬跡找到他。
該去哪裡呢?
賭場和歌舞廳肯定不行,當鋪和武館也不合適,那就隻剩下天潤的醫館和毛哥的布行......
張澤禹想的出神,沒注意到點心渣掉的滿身都是。
“阿禹,想什麼呢?衣服都臟了。”司笙貼心的幫張澤禹拍掉了身上的碎渣。
張澤禹靈機一動抓住了司笙沒來得及收回的手腕,司笙被張澤禹突然的動作整的臉紅。
反應過來的張澤禹立馬鬆開了手“抱歉是我唐突了。”
“阿禹做什麼都沒錯~”
“司小姐,我這身衣服穿了也有好幾天了,聽到這,不知能否麻煩司小姐幫我買身新衣服。”
司笙拍了拍腦袋“對啊,我都忘了阿禹還穿著舊衣服,明兒上午我休班,去幫你買幾身新衣服,我還可以扯幾塊紅布做身嫁衣。”司笙越想越開心。
張澤禹怎麼也沒想到司笙能扯到嫁衣上去,但為了傳遞消息,他隻好硬著頭皮接著說“我聽說煦錦布行的布不錯,顏色鮮亮,做嫁衣肯定好看。”
“真的嗎!”
“梨園裡的人都這麼說,我身上這件就是阿易從煦錦布行買回來的。”
“那我明兒就去煦錦布行看看。”司笙已經開始想象嫁衣的花樣。
“我的衣服直接買成衣就好,無需你新手製了,太辛苦。”
“阿禹果然心疼我。”司笙親昵的摟住了張澤禹的胳膊,將頭靠著他的肩膀上。
張澤禹強忍著推開她的衝動“對了,彆忘了讓他們在袖口內側繡上一隻蝴蝶。”
“蝴蝶?為什麼要繡蝴蝶?”司笙直起身不解的看向張澤禹。
張澤禹翻開自己的袖口“我娘喜歡蝴蝶,從前她總會在袖口繡上一隻,她走後我依舊保留了這個習慣。”
“這樣啊,我記下了。”司笙甜甜的說。
張澤禹當然是在說謊,這衣服是童禹坤賠給他的一件,蝴蝶也是十八巷的標誌,兄弟們的衣服上都會有這樣的標誌,有的是在領口,有的是在袖口,有的是在肩膀,隻不過都繡的很隱秘罷了。
兩人又聊了一會,不過多是司笙自說自話,張澤禹偶爾應付兩句。
那感覺又來了,張澤禹捂住胸口,他知道這是毒癮又發作了,司笙替他注射了一針混有罌粟汁的試劑。
“好了,阿禹乖乖睡覺喔,明天我再來看你。”
將張澤禹綁在床上之後,司笙吹滅了煤油燈,關上小屋門離開。
躺在床上的張澤禹並沒有立刻入睡,他盯著黑漆漆的房間輕聲說“童禹坤,可彆讓我失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