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就進了三月,姚昱辰離家的日子在即,哥哥們心裡有萬般的不舍也無可奈何。
三月五日那天,哥哥們避開了街上的苯國兵,將姚昱辰送到了沈家。
“東西都帶好,缺什麼就買,錢給你塞在箱子夾層了彆不舍得花。”如今張極管著家裡的錢,怕幺兒在外不適應特意塞了不少。
“記得多給家裡來信,我讓阿池在街上尋了個鋪子做點小買賣,地址你收好,回頭把信寄這就行。”童禹坤將一張小紙條塞進姚昱辰的手心。
“在外麵照顧好自己,受了委屈彆忍著,打回去!打不過告訴哥,哥去給你出氣!”餘宇涵說道。
“哥沒什麼給你帶的,前幾日上廟裡給你求了個平安福,你隨身帶著。”蘇新皓將平安福掛在了姚昱辰的脖子上,和蝴蝶玉墜一起。
“要是遇到真刀真槍的,躲著點,彆一個勁的往前衝,小命要緊。”張澤禹拉著姚昱辰的手不舍得放。
“給你配了不少常用的藥丸,用法和療效都寫清楚了,生病了記得吃。”陳天潤揉了揉姚昱辰的發頂。
“幺兒,我給你買了好多糖,在箱子裡,在外麵要記得想我。”穆祉丞小嘴一撇強忍著眼淚。
朱誌鑫伸手理了理姚昱辰的衣領“在外要記住,莫逞強,凡事儘力而為,和沈之禾一起要相互扶持。記住我說的做人要抬頭挺胸,要一身傲骨,從今往後你就是預備軍人,流汗流血也決不能做賣國賊。”
“哥,我知道的,寧死不做賣國賊,我生在華國就一輩子是華國人!”
朱誌鑫撫摸著姚昱辰已經褪去了嬰兒肥的臉頰“哥哥們不求你能成為多厲害的人,平安就好,我們就在這,等你歸家。”
姚昱辰紅著眼眶點頭,隨後往後退了兩步,對著麵前的八個哥哥深深的鞠了一躬。
沈家安排了車,準備將二人送去岱城,後麵的路就要靠他們自己走了。
沈之言和沈鈴兒站在車邊和他們告彆,十八巷沒上前,隻是站在不遠處默默的看著姚昱辰。
不知何時,家裡那個乖巧懂事的小幺兒也長大了,如今也是能獨當一麵的男子漢了。
車要開走了,姚昱辰從窗戶伸出頭朝哥哥們揮手“哥哥們,幺兒走了,你們保重,等我歸家!”
“走吧,照顧好自己,十八巷永遠等你歸。”
八人注視著汽車走遠,此去一彆,不知何時才能再見。
“回去嗎?”餘宇涵問道。
“我想回家看看。”童禹坤說的是那個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家。
“我也想......”那個家裡有他們數不清的回憶。
“一起去吧。”朱誌鑫說道。
明明是回家,可卻要像做賊一樣避開所有人的耳目。
如今守在巷子口的不是苯國兵了,而是警察局的人,怕他們為難,蘇新皓沒去行使特權,而是和兄弟們一起從屋頂翻進去的。
八人一路上都很小心,沒有鬨出什麼動靜,推開陳舊的大門,熟悉的場景映入眼簾。
院子裡的武器架子被推翻在地,鄧佳鑫養的花花草草也被踩踏的不成樣子。
正廳裡的鍋碗瓢盆碎了一地,還有一盒左航沒來得及吃的錦榮齋的點心也碎成了渣。
樓上的屋子都被翻過,看樣子當初苯國人恨不得掘地三尺,想要挖出有關十八巷的蛛絲馬跡。
穆祉丞衝洗照片的暗房也被打砸的不成樣子,好在他有收拾的習慣,留下的底片裡都是些物和景,並沒有人像。
昔日乾淨整潔的院子如今一片狼藉,拂過家裡的一磚一瓦,不免有些觸景生情,現在的十八巷再也不複往日。
他們在家裡待了許久,直至天黑才離開,什麼都沒有帶走,就讓那些美好的過往和這巷子一起封存在他們的記憶中。
日子一天天的過著,溫度漸漸開始回升。
新來的渡邊誠安靜的很,沒整出什麼大動作,平常沒事就上街巡個查或者去梨園聽聽曲兒,一點也不像個生物專家。
不過倒是有小道消息說他在秘密研究什麼藥物,各界派了不少人手去一探究竟,但都無功而返。
十八巷收到了姚昱辰寄來的第一封信,信上寫到他一切都好,學校的環境不錯,同學也很好相處,目前正在學校理論知識,等晚些會安排他們上手實操。
他還說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會想家裡人,每次想到他們就會吃一顆穆祉丞給他裝的糖,這兩天吃的總牙疼。他說有照顧好自己,讓哥哥們彆擔心,若是有空定會回家。
他們給姚昱辰回了信,內容很簡短,隻是說家裡一切都好,讓他安心學習,彆總惦記他們。
江洲也有信寄來,張老太爺生病了,讓張極趕緊回家,張極什麼都沒來及收拾,隻帶上了陳天潤,想讓天潤替爺爺看看。
家裡一下少了好些人,顯得空蕩蕩的。
朱誌鑫不用再操心賭場和十八巷,悠閒的很,成天就陪著童禹坤乘涼養傷。
童禹坤的外傷好的差不多了,但內裡還是有些虛弱,陳天潤臨走前開了好幾張藥方,喝的童禹坤嘴裡吃飯都是藥渣子味兒。
餘宇涵和蘇新皓恢複了幾年前的早功,天天起的比雞還早就在院子裡打拳,院子裡那幾棵樹讓他們霍霍的不成樣子。
日常的采買落到了張澤禹和穆祉丞身上,張澤禹用多年化妝的手藝,每次出門都給自己和穆祉丞喬裝一番。
十八巷難得的空閒,可若是真讓他們選擇,他們寧願回到最初忙碌的那幾年,至少那時身邊的兄弟一個不少,雖然日子苦了些,但很幸福。
渡邊誠將一張報告單放在了池本弘山的桌上“這是武田銘的屍檢報告。”
原本武田銘死後池本弘山想將他的屍體運回苯國,但渡邊誠拿到了上頭的文件,說是可以對其進行解剖。
這一查還真讓渡邊誠發現了問題。
“武田銘生前被注入了一種特殊的藥物,該藥物會使人腦死亡,但生命體征依舊保留,就是俗稱的植物人。”渡邊誠解釋著報告上的內容。
池本弘山拍著桌子站起“來人!給我查!所有與手術有關的人都抓起來審問!”
“後麵的事我就不過問了,若是找到下手之人,希望池本將軍能將人交給我,我很想和他交流交流。”渡邊誠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