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巷31 因為是深夜,十八巷並……(1 / 2)

十八巷 小舊林 8557 字 2024-03-30

因為是深夜,十八巷並沒有喬裝,隻是小心避開了街上的巡邏隊。

蘇新皓是最先跑到沈家的,正如阿池形容的那樣,此時的沈家大院裡一片狼藉,雜亂程度和十八巷相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後趕來的幾人開始地毯式搜索沈家,屋裡屋外確實沒有沈家三個主人的身影,他們隻好將目光放在正廳裡死去的眾人,看能否發現什麼蛛絲馬跡。

朱誌鑫蹲下仔細檢查了幾個黑衣人,他們皆是死於槍傷,開槍的應該是倒在不遠處的一眾護院。

童禹坤注意到這幾名黑衣人的臉上和身上有鞭子抽打的痕跡,他知道這是沈鈴兒的傑作,看來他這個徒弟是真的將他教的東西記在了腦子裡。

隻可惜沈鈴兒的道行還是太淺,遇到危險尚不能自保。

“哥,這全都是武田銘的人。”

餘宇涵和張極將黑衣人的衣服掀起,發現他們的腰後紋著相同的紋身。

“沈家一直低調,為何苯國人會突然發難?”張澤禹琢磨不出池本弘山的用意。

朱誌鑫也不知,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探究原因,而是要找到沈家三人的下落。

蘇新皓強忍住焦躁的情緒,開始思考池本弘山會將人關在哪裡,他始終沒忘左航與沈之丘的交易,如今三哥不在了,他要替三哥承這份情。

光在這想沒用,還是要出去找,可去哪兒找呢?

他們決定分頭行動,去不同的地方搜找,至於阿池和小五子則是留下,找找看有沒有死裡逃生的沈家家仆,最好能問出池本弘山的目的。

八人匆匆離開了沈家,準備回去拿麵具,原本以為再也用不上的麵具如今又派上了用場。

如今戴麵具可不是為了遮擋麵容,而是在告訴苯國人,十八巷要重新出山了。

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阿池不由的歎了口氣。

法場行刑那天他也在,街上的通緝令他也看過,他知道自家掌櫃和幾位少爺都是赫赫有名的十八巷。

他比他們年長不少,童禹坤十七歲創辦布行的時候他就來了,算是看著十八巷長大的。

那天他眼睜睜的看著左航和張峻豪死在了苯國兵的槍下,他心疼,心疼二人年紀輕輕就為了名族大義毅然決然的赴死,心疼十八巷的孩子從十幾歲就過上了刀尖舔血的日子。

他雖心疼,但也無可奈何,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夥計,唯一能做的就是不忘童禹坤當年的恩情,替掌櫃的做些力所能及的瑣事。

十八巷身份暴露後,童禹坤毫不避諱與阿池的相處,阿池知道這是掌櫃的給他的信任,他定會對得起這份信任。

阿池站在沈家宅子的門口,雙手合十祈禱,希望他們能一切順利。

十八巷的人四散開來,猶如大海撈針一般在偌大的峰城尋找三個被綁架的人。

與先前十八巷處理的綁架案有所不同的事,這次他們沒有任何有效線索,甚至沒有勒索信,隻能憑借直覺四處搜找。

途經一條胡同時,蘇新皓被突然從旁邊閃出的人影撞了個滿懷,身後的張澤禹和陳天潤下意識抽出腰間的武器準備上前。

人影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蘇新皓攔住了想要上前的兩個弟弟,他認出了那人的背影,是王海。

王海是來給他們送信的,蘇新皓展開了手心的紙條,上麵寫著“碼頭”二字。

“小寶去尋其他人,秀兒隨我去碼頭!”蘇新皓將紙條毀屍滅跡,帶著陳天潤趕往碼頭。

沒走遠的王海隱身與黑暗中,他盯著蘇新皓離開的方向,直到看不見才轉身離開,這是他唯一能為他的小隊長做的了。

碼頭堆積著不少貨箱,中央的空地處跪著大約一二十人,通過身上的衣服能看出,這些全是樂盛船運的工人。

而他們的東家沈樂北眼下就站在他們的對麵,兩個黑衣人將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池本弘山也在,指揮著苯國兵將跪在地上的工人們圍住,槍口對準了他們的腦袋。

趕到碼頭的小七小十躲在貨箱後麵觀察不遠處的情況,蘇新皓找了一圈,沒見沈之言和沈鈴兒的身影,他讓陳天潤去附近倉庫找找。

陳天潤離開後,蘇新皓小心翼翼往碼頭中央挪動,好在周圍貨箱多,能擋住他的蹤跡。

離近了一些,他總算能聽見池本弘山的話“沈老板,若你能說出沈之丘的下落,我就放你們一條生路,否則沈二少爺沈小姐和這些工人可就......”

池本弘山的目的,和蘇新皓猜測的差不多,苯國人突然對沈家發難就是為了沈之丘而來,而具體原因應該是武田銘的事情暴露了。

這邊的張澤禹隻找到了童禹坤,其他人不知道跑哪兒去了,他讓阿池和小五子幫忙找找,自己則和童禹坤一切趕往碼頭。

他們走的和蘇新皓他們不是一條路,所以並沒看見碼頭上的動靜,他們將目標放在了碼頭外圍的倉庫。

倉庫並沒有點燈,皆是黑漆漆的,童禹坤他們也不敢拿火把,就借著月光在黑暗中搜索。

“哥,你聽見什麼動靜沒?”張澤禹豎著耳朵仔細的聽。

“好像在喊救命。”聲音有些遠,童禹坤聽的不真切。

兩人順著聲音來源找去,傳來聲音的廠房裡燃著兩盞煤油燈,他們站在窗戶外往裡看,隻見裡麵兩個苯國人背對著他們,一個正在脫外衣,一個忙著解腰帶,撕心裂肺的求救聲傳入小四小九的耳朵。

不能坐視不管,張澤禹抬腳準備從窗戶翻進去,可身邊的童禹坤速度比他更快,像個被點燃的炮仗一樣,蹭一下衝了進去。

慢了一步的張澤禹這才注意到苯國兵脫下的衣服旁有一根長鞭,那是沈鈴兒的鞭子。

等張澤禹跑到地方的時候,兩個禽獸不如的東西已經被童禹坤擰斷了脖子,毫無生氣的躺在地上,張澤禹朝著他們啐了兩口唾沫。

沈鈴兒的外衫已經被撕壞,童禹坤將外套脫下給她披上。

雖然麵前的人帶著麵具,但沈鈴兒一眼就認出這是童禹坤,劫後餘生的她像找到主心骨一樣撲到了童禹坤懷裡。

“師父!師父!救我!他們!他們!”沈鈴兒激動的話都說不明白。

張澤禹蹲在一旁,輕輕的拍著沈鈴兒的後背,童禹坤揉著沈鈴兒的發頂“不怕,師父在,沒人能欺負你。”

沈鈴兒在兩人的安撫下逐漸平穩了情緒,忽然她想起大伯和哥哥還在苯國人手裡“師父,我哥還有大伯被他們抓去了!還有......還有家裡的也都被......”沈鈴兒說著又落了淚。

“我知道,我都知道,讓小寶哥先帶你離開,師父去救其他人。”童禹坤輕聲的說。

沈鈴兒知道自己留下是累贅,便點頭同意。童禹坤撿起地上的鞭子塞到沈鈴兒手裡,然後讓張澤禹帶她離開碼頭,自己則拿過苯國兵的槍去尋蘇新皓。

沈家不安全,張澤禹想了想最終決定把沈鈴兒帶去了梨園。

班主沒想到張澤禹會半夜前來,看見張澤禹手裡的麵具心下了然,這是十八巷又出門救人了。

張澤禹拜托班主在梨園找個老實懂事的小姑娘陪著沈鈴兒,順便給她準備身新衣服。十八巷都是大老爺們,照顧不好這嬌滴滴的丫頭。

班主一口答應下來了,讓張澤禹放心去忙,他定會派人照顧好沈鈴兒。

經過多年的相處,張澤禹知道梨園班主是個有大義的人,絕不會做見死不救之事。更何況班主還欠張澤禹一個人情,眼下把沈鈴兒放在這是最穩妥的。

張澤禹拍了拍沈鈴兒的頭說晚些來接她,就匆匆離去了。

陳天潤搜找了許久,終於在一間看起來早已廢棄的倉庫裡找到了被五花大綁的沈之言。

陳天潤探了探沈之言的脈搏,應該是被人打暈的,可奇怪的是為何附近無人看守。

陳天潤想不明白,也沒時間讓他多想,他伸手猛掐沈之言的人中,昏迷著的沈之言忽然驚醒想要大叫,陳天潤眼疾手快捂住了他的嘴。

看見帶著麵具的陳天潤,沈之言逐漸平靜下來,向他詢問沈樂北和沈鈴兒的下落。

“沈鈴兒我不知道,沈叔如今在碼頭被苯國人挾持。”陳天潤一邊解沈之言身上的繩子一邊回答。

“我要去救大伯!”沒了束縛的沈之言站起身想往外衝。

“算了吧,你不給我們添亂就不錯了。”陳天潤給了他個白眼。

沈之言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

“行了,我先把你送走。”陳天潤拉著沈之言準備往外走。

忽然窗口飛進來幾個圓咕隆咚的東西落到兩人腳下,沒等兩人躲開就冒出陣陣白煙。

白煙嗆得二人不停咳嗽,同時也遮擋了二人的視線。

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一根棍子突然出現,砸在了陳天潤的後頸,陳天潤應聲倒地,緊接著沈之言也被砸暈,兩人雙雙躺在滿是灰塵的地上。

白煙散去,大門外走進一群身著喬裝一番的人,為首的男人在陳天潤身邊蹲下,撫摸著陳天潤臉上的黑白麵具喃喃自語道“十八巷嗎?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二哥!你看那邊有煙!”穆祉丞指著遠處倉庫裡冒出的白煙。

“去瞧瞧!”朱誌鑫帶著餘宇涵和穆祉丞往冒著白眼的地方跑去。

三人趕到倉庫外,看見一夥穿著奇怪的苯國人正準備離開,他們躲在了門口的貨堆後麵,待所有苯國人都離開他們才現身。

“秀兒!”餘宇涵一進屋就看見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陳天潤。

朱誌鑫試著掐人中,可陳天潤一點反應都沒有,若不是鼻下還有呼氣,朱誌鑫真要懷疑......

一旁的沈之言也是叫不醒,穆祉丞看見他們胳膊上的針眼,懷疑是被下了安眠藥,可為什麼苯國人離開時沒有將他們帶走,而是就這麼將他們扔在這?

朱誌鑫和餘宇涵一人抱一個,準備離開,外麵突然傳來槍聲,三人對視一眼感覺不妙。

他們將昏迷的二人轉移到隔壁倉庫的角落裡“恩仔留下看著他們,我和小魚兒去看看情況。”

哥哥們離開了,穆祉丞怕苯國人去而複返找到他們,找了塊大油布將陳天潤和沈之言蓋住,自己則找了個隱秘的角落藏起。

朱誌鑫和餘宇涵趕到碼頭中央時,看見的是童禹坤和張極在指揮樂盛的工人撤退,而和苯國人打起來的是一群身著長衫的人。

“什麼情況?”朱誌鑫問道。

“是華共的人,他們今晚要在碼頭秘密接收一批武器和藥品,剛好和池本弘山的人對上了。”張極向二人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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