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滅亡之前
假如我似曇花一現,過了這一夜的絢爛,便就此無聲無息……
那夜,我和一個文友聊天,她問我:“你說寫不下去了?因為題材?”
“是的,好像回憶風的,沒什麼人喜歡看吧。”我有些消沉。
她又問道:“還記得當初提筆的時候,為什麼而寫嗎?”
……
為了什麼呢?
我想了想回複道:“有一些回憶,有一些感懷,我想紀念下來。而且我想表達一種無奈,一種對於失去的無奈,說是無奈,倒也可理解。”
她回我道:“就那麼寫下去吧。”
是的吧……不是嗎……也許很少有人再喜歡看這麼波瀾不驚的日子,不喜歡看這種沒有意外的故事,難道為了迎合就此改變嗎?
莫非我該因此改變而去迎合?
桃子說:“哦,對我來說,迎合多少那有些難吧。”
青子說:“唔,你這樣也沒什麼不好。”
惠麗笑起來:“你是怎樣的你,都是我所喜歡的你……”
老鐵不屑地說:“一天想那麼多乾嘛?”
老鼠非常深沉地說:“走自己的路,讓彆人說去吧。”
……
我於是繼續講述我們之間的故事,即使我們如今已經各自天涯,而且也已不似當年。
1 告彆桃子
世界存在於感傷之外,沒有誰的離開能夠阻擾它的姿態。顧盼流離的惹人景致,到頭來,不過是一句話,我走了。
很紛擾的內心,看到毛毛在網上簽名檔中留下的心聲:‘不糾結不糾結,讓一切都不糾結’。這個女孩在不久之後便把自己嫁掉了,徘徊在她左右的那些忙亂不清的故事也隨之遠去,對她來說,從此便再沒有什麼對錯之說,也沒有什麼好壞之說。
我曾對桃子說過,女人如果不生孩子是不完整的。如今看來,也是沒有說頭。
我想出走。然而說到底,我無非是在地球上,一個淹沒在生物群中的塵埃類型。我走到哪裡,也許都極其可笑,我的內心始終那麼困惑,不可能因為我換了一個地方,我就必然有所改變。物質社會的一部分決定了我出走的半徑,精神世界也暗示著我,提醒我基本應當歸屬哪個圈,並且還是一個目前我所無法逃離的圈。
所以到頭來,所謂出走,實在是一個說詞,花錢遊走,走到無錢可花的時候便得回去,回去了,還不如一個院子裡的螞蟻活得有意義。它沒有去哪裡,它也沒有糾結的情思。
到底,我還是走了,我來到了有著美麗傳說的香格裡拉。
當你來到了香格裡拉,想必你會和我一樣陷入迷茫,這沒有辦法,或許這得要看造化裡是否有一個能夠拯救你的人也恰在這裡。
拯救你的人未必能有什麼過人之處,但是大概隻消一句話,即可將解開你心口大鎖的鑰匙拿來,尚且不需要轉動。然而說到底——除了自己內心之中的另一個自己,應該壓根就無人能夠轉動自己心口的鑰匙。可往往最重要的是:鑰匙被你弄丟了,而且,毫無線索。
另外還有那麼一些人,這其實我也算作其中一個吧,倒不是說弄丟了什麼鑰匙,而是根本就沒有鑰匙。貌似一輩子都不想再解開什麼,怎麼活著都可以……而另一方麵卻蠢蠢欲動,總是問自己一些奇怪的問題,似乎又想活得異常明白。而說到底,全然不如自己所想……糊塗著糊塗著就老了,接來便得死去。死了就隻得死了,從此再也來不及想什麼了,而且永無終點地走在‘絕對不可能想明白的’大路之上。
我曾經把自己讀到過的一段話說給桃子,原話是怎樣的記得並不完整,不過大致意思是說,成功的人都低調得異於常人,他們自道其所獲得的成功僅僅是憑靠了某種運氣而已。而活得平平凡凡的、囊括各種不儘人意可稱為‘失敗’的人,則無一不是感慨全然是命……如此而來的運氣和天命之論,二者統一即為命運。這般定義出來的命運,讓桃子不禁感慨中國語言的魅力,先是迷糊般帶些嘲笑略為不屑,稍後又沉默良久:“嗯……也對……”桃子不知道因此想到了什麼,極為深沉有些哀傷般:“成功確實得有一定的運氣,不過,確實也都有命在其中。”
我先來說說桃子吧。那時我因一段如今說來已不知原因的,可說做長時間內的意誌消沉,繼而導致的心情煩亂、憂鬱難耐,便辭去了一份說來原本還算不錯的工作。之後我便先散心去了S城她的家中小住。
“我說,我給你取名桃子,”大約至此僅寫得不足千字。桃子那時正和我一起臥在床上,我們各想各的心事,我手邊放著一本《世界地理》雜誌,她則兩手枕於腦後翹著腿躺在旁邊看月亮,一臉明白地想著什麼的模樣。我搬來電腦:“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