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窺 從今天開始做鄰居(1 / 2)

“喂,下飛機了嗎?”

“嗯,你安排的人已經接到我了。”

“本來我應該去接你的,但是城南工地上出了點事兒了,我實在是走不開,等我忙完再去找你。”

“不用,你忙吧。”

電話那頭的聲音欲言又止,“吳執。”

“嗯?”

“你一定多加小心,先摸清楚狀況,一切我們商量著來,好嗎?”

車後座的男人失笑,“什麼時候換成你來叮囑我了,我才是我們兩個裡穩重的那一個吧。好了,不說了,我快到了。”

他看向車窗外,越過大片大片擁擠低矮電線交錯的貧民窟,不遠處就是東城區高樓林立的繁華景象,而金烏大廈就矗立在中間,如同一條分水嶺,將二者簡單的分割開;又如同一片奇異的雙麵膠,將灰色與白色,灰色與綠色,灰色與藍色,詭異的粘合在一起。

這是貧困的柏林牆,是百年前戰亂時的萬人坑,是他此行的目的地。

鬨鬼的,金烏大廈。

吳執看著膝上的桃木劍,仔細的將包裹著它紅布整理好。車窗外的樹木越來越少,車速也漸漸降低,七拐八拐,伴隨著司機越發頻繁不耐的按喇叭聲,雖然吳執很少下山,這也是他第一次來到康樂市,但他知道,自己馬上就要到了。

不多時,車子停在了一處略顯老舊的雙回字形建築門口,一個帶著黑框眼鏡,身材火辣,看起來頗為乾練的女性敲了敲車窗,語氣冷淡的開口:

“419房的新租客是吧,我是金烏大廈的管理員,我叫朱莉婭。”

而此刻在金烏大廈之內,我們的另一位主角剛剛睡醒,正閉著眼睛跟一條舊短褲搏鬥,刺啦一聲,成功的將腿從一個本不應該存在的洞裡伸了出來。

“他媽了個B的,”沈癡伸手把腳指頭上掛著的碎布拿下來,看著這條三個洞的短褲很是無語,“這怎麼襠還沒了呢?”

沈癡在床上傻坐了半天,還是把它穿上了,不好意思讓小兄弟露頭,所以乾脆露了屁股,反正自己看不見,全當沒有那個大洞,趿拉著拖鞋滿屋子找吃的。

有從朱莉婭那兒騙來的半鍋西湖牛肉羹,還有好兄弟任勇剩下的半張餅,沈癡吃了個囫圇七分飽,又發了會兒呆,這才想起來洗漱。

窄小的衛生間裡隻有一扇頗高的小窗可以通風采光,因此時時昏暗,空氣中有散不去的潮濕發黴的味道,還隱隱約約有一絲血腥氣。

果不其然,沈癡一進去就看見了滿牆流下來的鮮血,從天花板絲絲縷縷的滲下來。沈癡把腦袋橫過來看半天。

“三短三長,地天泰卦,哎呦,大吉啊!”

以為得了好兆頭,沈癡樂滋滋的開始刷牙洗臉,哪怕一抬頭看見鏡子裡映出的自己,是一副腦袋少了大半個的死人模樣,他還是搖頭晃腦地唱著歌,湊上去看看自己牙刷得白不白。

“命運就算顛沛流累,命運就算曲折離黑,命運就算恐嚇著累做人木趣味,彆流淚辛酸更不應舍棄……”

沈癡把背心褲子一甩,準備直接衝個澡。熱氣蒸騰而起,就在氤氳霧氣中,沈癡看見對麵那扇小窗子上,露出了一個女人灰敗的臉。

她顯然經曆了一場慘烈的撞擊,左眉角上有一個拳頭大的凹痕,這讓她的眼球不得不凸出來,與眼皮粘連在一起,於是在她急迫的想要把頭伸進來的時候,這種搖搖欲墜的粘連就顯得異常危險。

那扇窗戶距離地麵有兩米多高,接近天花板,如果這個女人是站著的話……沈癡腦海中想象出一個女人的形象,麵對牆壁站著,身材瘦弱,卻有一條詭異的,無比細長的脖子。

沈癡覺得挺搞笑的,忽而又有點臊得慌,於是惱羞成怒,抄起一洗發水瓶子砸過去,“看什麼看!耍流氓是不是?大老爺們洗澡你也看,臭不要臉!”

掙紮著伸進來的那顆頭轉眼就不見了,洗發水瓶則毫不意外的砸在窗戶上,玻璃綻開了大片的蜘蛛紋,風從裂縫裡吹進來,沈癡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他罵罵咧咧彆彆扭扭地捂著他那小象鼻子跑出來,把破洞短褲掛在小窗戶上,以防止那位故技重施看他的屁股蛋子,也正好擋一擋玻璃裂縫裡吹來的風。

還沒等沈癡回到浴缸裡,浴室的門把手就吱扭扭的自己轉了起來。然後,是一陣禮貌的敲門聲。

咚咚咚。

她想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