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吳執故意沒去看他,“飯菜已經好了,快去洗漱吧。”
菜色甚好,香氣四溢,沈癡看的眼睛都直了:“一會兒再洗,先吃先吃。”
“不行,你——”
沈癡端起碗來就往嘴裡塞,吳執敲他手背他躲也不躲,任打任罵,含含混混的討饒:“就吃一口,就吃一口。”
沈癡這“一口”如風卷殘雲,席麵消失了大半,還添了回米飯。吳執臉拉得老長,待沈癡動作略緩,立刻奪過他的飯碗,將人押去洗漱。
昨晚的痛苦經曆再次上演,沈癡含恨洗了三遍,整個人白裡透紅,腦袋直冒白煙。他口乾舌燥,便摸起一個蘋果解渴,吳執要幫他削皮,沈癡大喇喇的擺手說不用,然後倉鼠似的拿門牙把皮啃掉了。
好好一個蘋果,被啃得坑坑窪窪。沈癡貼心的舉到吳執嘴邊:“你吃不吃?”
吳執要是不生氣就有鬼了:“你是豬嗎?又能吃又能睡。這上麵都是全是你的口水,自己留著吃吧。”
“嫌我口水啃我嘴乾嘛。”沈癡狠狠咬了一口蘋果,汁水噴的到處都是,“饞死你。”
吳執抱著胳膊,坐在他對麵生悶氣。沈癡歪歪斜斜的癱在沙發上,跟霍金似的,啃了蘋果啃黃瓜,啃完黃瓜啃梨,啃到腮幫子酸了,就伸出腳丫子夾起遙控器。
“你作甚!”
沈癡一臉無辜:“我看電視啊。”
在吳執的規劃裡,現在應該是他倆練字的時間,他擁他入懷,兩人共執一筆,脈脈書情。但看沈癡這怠惰的樣子,恐怕是不能如他的願了,不如看個電視劇,或許還能消停些。
想至此處,他乾脆坐到沈癡身邊:“好,我和你一起看。”
兩人意見一致的狀態,隻持續了短暫的10分鐘。吳執雖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這酒也不能太膈應人,沈癡看的那玩意兒,實在是天雷滾滾,惡俗他媽給惡俗開門,俗到家了。
從名字就可以看得出來,《愛如水泡》,對此,電視劇裡是這麼解釋的:“愛,讓人又酸又痛,就像水泡一樣,經曆的越多,就越痛,越痛就越難挑明,不能宣之於口。”
不論男女老少,張嘴就是雞飛狗跳狗血潑天,感情線扯出來能織三條毛褲,偏偏沈癡還看的有滋有味,拍著吳執大腿叫好。
吳執臉冷得幾乎要將沈癡凍上,一生氣,直接把插銷拔了。
沈癡目瞪口呆:“你乾嘛!”
“彆看了,本來就不機靈,這東西看完搞不好加劇你的腦損傷。”
沈癡氣得掐腰:“你一天洗八百次澡還說我腦損傷。”
“你說什麼?”吳執威脅般眯起眼睛。
沈癡最近看眼色的能力有所長進,雖還在嚷嚷,但語氣明顯軟了下來:“大家都看,怎麼就我的腦袋會受傷,我又不是泥捏的。”
“你那腦袋漿糊一般,跟泥捏的也差不到哪兒去。”
“那我就愛看這個嘛!”
“不許!以前是沒人教你,讓你連好賴都分不清,如今既然你有了我,什麼是高山流水,什麼是離愁彆恨,什麼黃雲白草,什麼是德厚流光,我都會一一教你,不比這些腦子有病的俗人愛死愛活有意義的多?”
“我不想有意義,我就想看電視劇!”
“我的電視,我說了算。”
沈癡乾脆躺地上撒潑:“不讓我看我就難受,我吃不下飯,睡不著覺,我、我要死了!”
吳執靠坐在沙發上:“隨便你。”
“你——”沈癡氣急,給了他腳背一個頭槌,眼睛滴溜溜一轉,爬起來衝著吳執嘿嘿一樂。
“你笑什麼。”
沈癡哈哈大笑,氣定神閒的踱到吳執背後,趴在他耳邊。
“我把鼻涕抹在沙發底下了。”
吳執蹭的站了起來。
一周後,東城區金烏集團總部。
會議中,一個電話鈴聲突兀響起,眾人看向容易,他一臉疲憊的揉了揉晴明穴,“休息一下吧,十分鐘後再繼續。”
有人聊天,有人起身,有人喝水,容易掛斷電話,坐回原位。朱莉婭也在,隻是坐的離他這個總裁很遠,隔著大半個會議室,她拿起手機,發了條信息給他。
朱莉婭:發生什麼事了嗎?
容易:還能有什麼事?那兩人的事。
朱莉婭:昨天沈癡說他住夠了,要搬回家去,吳執也跟他一起,看著還蠻甜蜜的。
容易:一會兒膩乎一會兒吵,可憐我們這些局外人跟著受牽連。
朱莉婭:這次又是因為什麼?
容易:說起來我都覺得好笑,就因為一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