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由探著腦袋朝下看著,益由的母親聽到了聲音,拎著已經死了的雞站到了門口,雞已經血儘而亡不撲騰了,僵硬的身子被捏在益由母親的手裡。
樓下的人上來了,是一家三口,牽在年輕女人身邊的是個和益由差不多的小男孩,小男孩此刻抱著一隻奶奶的小狗,一會兒摸一把,一會兒又抱到鼻子下麵親一口,夫妻兩拉著小男孩不要踩到腳底下不明所以的血跡,但小男孩的目光都在小狗的身上。
“你好你好,”益由的母親把沒有拎著雞的手伸了出去,“嚇到你們了吧,我們是剛搬進來的,今天開灶,殺個活雞放放血圖個吉利,之前也沒考慮好,血是不是嚇到孩子了,我等會吃完了開灶飯就打掃,這是你兒子,哎呦,這孩子長得可真可愛,幾歲了,叫什麼,哪兒上學……”
益由的母親是個精明能乾的女人,這個家裡做事賺錢的是益由的父親,處事做主的是益由的母親,也不能怪益由的母親能乾,隻是益由的父親天生就不喜歡和人打交道,他寧願在工廠和機器呆一整夜也不願意和彆人坐在一起說話。
益由的母親是個能說會道的自來熟,她身上自帶樸實無華卻又樂觀大方的氣質讓眼前穿著華麗的一家三口放下了戒心。
來的這一家三口是住在二樓北側的鄰居,一番交談下,益由的母親很快就和人熟了起來,兩個母親自來熟的聊起了兩個差不多年紀的孩子,年輕的女人拉著自家的兒子,“這是我家兒子秋南山,南山快過來打招呼。”
方才已經聊到了,秋南山比益由大12天,秋南山在10月14日,益由在26日,站在門後的益由被母親拉到了秋南山的麵前,母親用肯定且驕傲的語氣告訴益由,“益由,這是你秋南山哥哥。”
而秋南山抱著懷裡的那隻狗大聲的介紹著,“阿姨好,弟弟好,這是我家的狗,叫撕家。”
秋南山的母親皺著眉頭,“媽媽不是跟你說過了嗎,這個名字不好聽。”
秋南山把撕家托在手裡舉了起來,奶奶的狗子怯生生的看著周圍的人,大大的眼睛圓溜溜的,帶著一絲朦朧的睡意。
“可就媽媽,寵物店的姐姐不是也叫它阿拉斯加嗎,我為什麼不能叫他撕家?”秋南山眨巴了兩下,小孩子特有的撒嬌賣萌戳動著大人的心,秋南山的母親鬆口了。
“那就叫撕家吧,但它可不能真的撕家。”
秋南山笑了起來,對著一隻隻想睡覺並不想知道自己叫什麼的狗不停變化語氣叫著它的名字,“撕家?撕家!撕家撕家……”
秋南山的父母交換了一個眼神,最後各自歎了一口氣,“每天都叫他撕家,以後不撕家也要撕家了。”
聊了一會兒,益由的母親忙著去做飯,秋南山一家也要回去了。
秋南山抱著撕家等著進門,對麵的門打開了,秋父秋母先進去,秋南山抱著撕家忽然轉身對益由說道:“你喜歡小動物嗎?”
益由正在撿門口掉落的雞毛,聽到秋南山說話立刻就點了點頭,對於小動物益由的腦海裡浮現的是夏天草叢裡的螞蚱秋天樹上的麻雀還有從前那個家的後院裡成群結隊的雞鴨和被圈養在柵欄裡麵的羊。
益由點了點頭,益由的喜歡是和美味食物是掛鉤的。
而秋南山笑出了虎牙,把益由拉到了他家裡麵,“益由弟弟,我家不光有一隻叫撕家的小狗,還有一隻叫貴妃的小貓。”
秋南山指著那隻臥在他家沙發被上的奶牛貓。
“為什麼要叫貴妃?”益由看著那隻貓,但那隻貓依舊閉著眼睛睡的一臉的至高無上。
“因為他和電視劇裡的貴妃一樣都不喜歡彆人碰他,益由弟弟你也千萬不要碰它哦,它會撓你的。”
益由第一次明白,小動物這個簡單的詞語在不同的人心中的定義是不一樣的,益由認為的那些小動物就是會被端到餐桌上的食物,而在秋南山口中的小動物帶著寵物的意義,是夥伴也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