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南山能管得住班級的吵鬨,但他也會帶著整個班級吵鬨,秋南山能夠處理得好班級裡的同學關係,但他處理的方式是帶著整個班一起唱歌喝酒聊天到深夜,秋南山學習好,可是和他玩的好的人學習都不好。
頭禿,真的禿。
晚自習的結束之後從晚上九點半延遲到了十一點十分,在回去的路上秋南山還在抱怨老師的不近人情,本來睡眠就少了,竟然還想讓他再提前到校,不可能的,打死他都不可能的。
但益由的重心卻放在了秋南山主動辭職上麵,“你們班主任沒說什麼嗎?”
秋南山不以為意,“能說什麼,威脅我嗎,還是叫家長啊,放心吧,都是過來人,班主任也明白我天大地大睡覺最大的想法,話說,益由啊!”今天騎車的是益由,秋南山坐在後麵忽然把自己的手塞進了益由的口袋裡,像是一個擁抱的姿勢,曖昧又溫暖。
“今天要不是你我估計就變成失蹤人口了,不過牽連你和我一起遲到真的很對不起啊,我發誓這樣的事情以後都不會發生了,益由,我要和你一起睡覺。”
益由藏在厚重棉襖裡的心臟忽然急速的跳動了起來,秋南山的話像是從遠方傳來的一樣,讓益由一時間思緒分飛,他已經不是當時十三四歲的小孩,他現在更加的成熟,無論是身體還是心理。
益由察覺到自己對待秋南山和彆人是不一樣的,不是因為他們是朋友才不一樣,而是秋南山和所有人都是不一樣的,益由在他的身上投入了太多的目光,私下總是不由自主的去比較,秋南山是他的目標,是他身邊最快樂的人,和他待在一起的益由也是快樂的,這種不同於普通朋友之間的情感讓益由覺得奇怪,可他找不到地方去訴說,隻是覺得此刻因為秋南山的依靠讓他身體的溫度熱了起來,秋南山伸在益由口袋裡的手動了動,益由忽然冷靜了下來。
“行啊!”他們從前也是這樣度過的。
秋南山把臉貼在益由的身後,隔著衣服傳遞著彼此的溫暖,“明天好像是周天吧,益由,陪我去趟寵物醫院吧!”
益由轉了一個彎,馬上就到家了,秋南山小聲的說著,“貴妃太老了,已經吃不動東西了,它每天都好難受,我媽建議我讓貴妃安樂死,我想去問問。”
寵物醫院是第二天中午去的,縮在貓窩中的貴妃病懨懨的,嗓子裡傳出來“哼哧哼哧”的聲音,這是很熟悉的聲音,爺爺健在的時候益由聽到這種聲音,這是一種與死亡拉扯的聲音,你永遠不知道何時才是終點,但好像每一個下一秒都是終點一樣。
等死的感覺不好受,看著彆人等死的感覺更不好受。
秋南山常來寵物醫院,他熟練的找到醫生說明了原因,聽說一針藥劑就可以永遠的解決寵物的痛苦,可秋南山看著毛發已經乾枯的貴妃,他舍不得貴妃沒日沒夜的痛苦難受,可也舍不得就這樣決定它的死亡,秋南山還是平安帶回了貴妃。
小貓躺在他習慣的沙發上發出了輕微的喵聲,它的眼睛已經快要睜不開了,四肢也僵硬著不去移動,這個年老的生命在一個普通的夜晚永遠的離開了這個時間,在秋南山17年的生涯中,經曆過的第一次身邊的離彆是一隻叫做貴妃的傲嬌小貓,他時刻做好了準備,可是當他如平常一樣回家,看到的確實空蕩蕩的貓窩的時候,他還是覺得難過,心裡壓著一塊磚頭,呼吸凝滯,像是要哭上一場。
家裡隻剩下撕家一隻狗了,秋南山抱著它蹲坐在了地上,流下了涓涓的淚水。
貴妃是在秋南山兩歲的時候來到這個家裡的,秋南山自有記憶以來貴妃就一直在身邊,雖然貴妃傲嬌,拒絕任何彆人對它的觸碰,可是每天進門看看趴在沙發椅背上貴妃已經變成了一種習慣,習慣的養成和習慣都消失都需要時間去適應。
秋南山坐回了沙發上,撕家把頭擱在了秋南山的腿上,身體依偎著他。
其實撕家也老了,現在牽它出去的時候它已經不會橫衝直撞了,秋南山意識到撕家總有一天也會離自己而去,在自己的生命中它們隻能陪伴一段時間,秋南山第一次思考自己以後還要不要養寵物的問題,他不是脆弱的,可生命是脆弱的。
這一刻秋南山做好了撕家終將會離開的準備,他隻是沒有想到死亡這件事情會來得那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