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陌生的詞彙讓客廳裡的兩個人呆住了，益由的母親後退了幾步，用手扶著牆才沒有摔倒，益由的父親大口的喘氣，捏著輪椅的手白了一圈。

益由沒有後退也沒有前進，益由隻是認真的看著自己母親因為生氣而泛紅的臉，益由甚至沒有過去扶一把，益由隻是想怕趕快趁此機會都說清楚，好像把這些說清楚了，他們就真的能生生世世在一起了。

三個人都在彼此僵持著，很久益由的母親才踉蹌著向前走到了益由的麵前，一雙顫抖的蒼老的手按在益由的胸前。

“什麼是同性戀，你是騙媽媽的是不是，你和南山跟我開了一個玩笑是不是？”

胸上的手是冰冷的，益由眼前的眼神是脆弱的，他們是強壯的父母，也是不堪一擊的老人，益由有一瞬間的後悔，他不應該這樣全部一次性的刨開事實放在他們的眼前，他應該慢慢的一點一點的告訴他們，可現在已經沒有後悔的機會了。

“媽，沒有，我沒有開玩笑。”

那是失望的眼神，益由被母親推倒，整個人都摔在身後破碎的雞蛋液的殘骸中，益由的頭碰到了牆上，“砰”的一聲，他覺得自己眼冒金星，看到的事物都變得不真切了起來，就連眼前的母親也變成了兩個重影。

門外秋南山終於做好準備敲響了門，門開了，但他還沒有來得及說話，就被劈頭蓋臉的東西砸了過來，那是他這次帶過來的禮物，是堅硬的外殼，是精致的禮品，是破碎的感情。

麵前是大聲痛苦的婦人，“你滾，你帶著你的垃圾滾。”

益由的母親扔完了禮物，就開始扔行李，秋南山的衣服褲子還有行李箱都被一股腦的砸到了他的身上，“你滾，你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你滾，你趕快滾。”

隔壁的門開了，但很快又關了，這是一場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矛盾。

益由狼藉的把自己的母親拉開，搶下了即將要扔出去的32寸行李箱，“媽，你冷靜點。”

益由的母親拿起放在門邊的掃帚打在了益由的身上，“你回去，你不準見他，我TM給我回去，你個神經病，你個瘋子。”

……

益由已經長得比母親高了，他想要搶走母親手裡的掃帚，可是手還沒有伸出去，身後就傳來了巨響，一直沉默的消化這件事情的父親麵色慘白的暈了過去。

益由的母親扔了手中的東西立刻撲了過去，益由還來不及和秋南山交換一個眼神就跪在了父親的身邊。

這是破碎的夜晚，這是沉重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