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無(2 / 2)

茶原早川穿好鞋子,跳下床跑過去開燈。

頂上的大燈一瞬間亮起取代了昏暗的小燈,茶原早川不適的眯了眯眼,適應了光亮之後拉開門,門外站著一個剛伸手要推門的警員。

警員愣了愣,看清茶原早川之後顧不上自我介紹,彎下腰焦急地解釋:“茶原早川小朋友對嗎?諸伏警官本來想親自找你的,可是他現在在案發現場抽不出身,所以拜托我來問問你。”

這個年輕的警員顯然是不知道諸伏警官為什麼要他來問一個孩子相關的線索,就算當時茶原早川也目睹了可能是凶手的嫌疑人,可遮的嚴嚴實實的嫌疑人,一個孩子又能看出些什麼?

茶原早川一隻手扶在門把上。

走廊燈沒開,警員急匆匆的跑過來,並沒有想到去開燈。休息室的光從半開的門中追出來,茶原早川在十一疑惑的問聲中沉默了一會兒。

“對不起,”茶原早川低頭,“那個可能是凶手的叔叔,我可能認識。”

從警員的角度隻能看到茶原早川毛茸茸的發頂,他緊緊抓著門把手,似乎想從冰冷的金屬之中汲取一些讓他冷靜下來的溫度。

警員心一跳,乾脆半蹲下來,抬頭看向茶原早川。他伸手握住茶原早川另一隻垂落在身側的手,溫度冰得嚇人。

“沒事,你慢慢說,不著急。”警員安慰他,另一隻手熟練撥打了了諸伏景光的電話。

“我沒事。”茶原早川笑了笑。他看到已經撥通的電話,對麵傳來諸伏景光嚴肅的聲音。

“對不起,諸伏警官,昨天逃走的大叔,我可能認識,”茶原早川愧疚的低聲說,“當時我怕認錯人,也不敢說,但我覺得還是得告訴你。”

“諸伏警官,你能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對麵沉默半晌,諸伏景光調整了自己的語調,遲疑道:“……有人昨天遇害了,初步調查致命傷是心口的刀傷。”

其實被害者身上傷痕可怖,隻是這些就不便和一個孩子講了。

這便是變相的承認了茶原早川的猜測。

“秋穀田,我從前還在米花町上學的時候,一個朋友的父親叫這個名字。”

“雖然他遮的很嚴,但我特彆熟悉他。他的眼睛和我的朋友一樣,是很漂亮的紅色。”

剩下的在電話裡說不方便了,諸伏景光匆匆吩咐下去,調查秋穀田的檔案和最近的行動軌跡。

茶原早川歎了一口氣。

秋穀蓮子,帝光小學六年級生,茶原早川曾經的同桌。

秋穀蓮子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夢想是成為一名漫畫家,在她看來,她的同桌就是她練筆的最好模特,距離她近,長得好看,性格溫和善解人意,願意配合她進行枯燥無味的練習。

“送你我的簽名畫!”秋古蓮子遞過來一張她畫了五天的素描,“等我以後成名了,這張畫就價值百萬了!”

沒等茶原早川回話,前桌的同學就不敢置信的回頭大喊:“蓮子你偏心,為什麼我沒有?”

周圍同學哄笑,圍過來七嘴八舌的跟蓮子要簽名,表示以後飛黃騰達了不要忘記同窗。

前桌把畫舉起來,同學們頭湊頭欣賞那幅畫,發出此起彼伏的驚歎讚歎聲,那幅畫被同學你搶過來,我搶過去,最後再傳回來的時候竟然一點褶皺都沒有。

被磨的一點脾氣都沒有的秋穀蓮子,最後妥協道:“好嘛,我家裡還有一些畫,明天帶過來給你們看。”

教室裡頓時充滿了快樂的歡呼聲。

平時家住的近的幾個同學會相約一起上下學,第二天早上,茶原早川在路口等到學校的第一堂課結束,也沒能等到秋穀蓮子。

他想著,萬一蓮子來找自己,發現自己不在怎麼辦?

同學們最終沒有看到秋穀蓮子的畫,茶原早川身旁的座位也再沒有等到它的主人回來。

茶原早川淡淡地對十一說:“你說過這個世界其實是一個被設定好的世界,主角配角上演一出出戲,我需要在這些劇情裡創作自己的故事。那秋穀蓮子,她的名字有出現過嗎?”

哪怕是作為案件的被害人?

十一語塞。

它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個案子其實就是一個強權壓過公正的偽懸案,凶手上下關節打通,所以即使證據其全也沒有任何用處。

秋穀蓮子最後連屍體也沒有回到父母身邊。

這樣的案子是沒有破案的必要的,自然也從來沒有出現在故事中。

十一調出已經被刪的一乾二淨的監控,又看了一遍。

女孩子一聲聲淒厲的哭喊聲混雜著恨罵聲,衣物破裂的聲音,男人粗重的呼吸聲,拳打腳踢的悶響聲,全都消融在了愈下愈大的雨聲中。

漸漸積起的水坑裡,原本微微漣漪倒影出的枝頭新翠,皆被暴雨狠狠砸碎了。

“可以出現的。”十一說,“小早川,會有回應的,雖然這個世界很爛,但是好人很多。”

“況且,現在你是主角了,不是嗎?隻要你想,她不會被人忘記。”

“秋穀田育有一女,一年前不知所蹤,其妻傷心欲絕,沒過多久決定與其離婚。”諸伏景光凝眉,“秋穀蓮子一案,當時按失蹤處理便沒後續了?”

“沒錯。”

諸伏景光抬頭,才發現萩原研二拿了一疊資料在翻。

“你怎麼來了?”諸伏景光有些驚訝。

“小鶴他知道這件事了,不放心他朋友,拜托我幫忙。”萩原研二無奈的笑了笑,“真論起來我們都還欠他不知道多少人情,這件事情能幫忙我還蠻高興的。”

他們正在交流,一個警員忽然氣喘籲籲的闖進門:“又,又有一起報案!凶手留下了字條,和剛才那起殺人案現場的紙條內容一樣,還留下了血指印!”

諸伏景光霍然站起:“紙條送去鑒定!確定是否為凶手指紋血液!”

微微卷曲的紙條,肮臟的血液暈開來,沒入了濃黑的墨水。

【去死吧,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