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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風衣的白發女人越過一片倒塌的鐵皮牆,走到躺在地上的Ifing那裡,站在她身邊,冷冰冰的說了一句:“行了,Ifing小姐,彆在這裡裝死了!”
然後就看見Ifing從地上坐起來,一邊拍襯衣上的灰,一邊自言自語:“沒辦法啊,誰讓那些殺手太講職業道德,看不見屍體決不罷休呢。”她一副不太高興的樣子看著那女人,“不過你們也過分了點吧!居然監視我的行蹤!”
“這的確很抱歉,不過我們需要你的協助。”那自稱“律法守護者”的女人第一次說出這樣的話。
“需要我的協助?”Ifing作出不相信的樣子,“怎麼,還有你們‘律法守護者’辦不到的事情嗎?”
“畢竟我們來自‘那邊’的人,在人類世界的行動會受到很大限製,所以有些事情隻能請求你的幫助。”
“這個嘛……”Ifing狡猾的看了她一眼,“要報酬的!”她心想好不容易遇見這麼值得勒索的大人物,才不能輕易放過呢。
那女人的臉色微微發生了些變化,她身後那個黑色影子也顯現出來。她將頭略微偏了偏,小聲對身後那個黑影說了些什麼。
“果然被我猜中了,Hugin。Silver Creature肯定會趁機敲詐的……”
“……隻要在律法允許範圍內,單純的交換條件也無關緊要。”
女人默許了,她試探性的問了Ifing一句:“你想要什麼?”
Ifing看她那麼緊張的樣子,馬上換上了一副輕鬆的笑臉,“彆緊張嘛,我一不會朝你們索要錢財珠寶,二不會要你們去殺人放火。隻是單純想要一點情報而已。”
那女人神色也緩和了些,墨鏡後麵的紫色瞳孔依然閃爍著妖光。“請講。”
“人類世界有很多巫師都有收集魔法道具的癖好,當然其中也不乏一些為了得到更多奇異物品而與‘那邊’做交易的人……我想知道的隻是‘那邊’經常從事這類交易的人物名單。”
“你說的沒錯,這類交易在人類世界與‘那邊’的確很頻繁,但是由我們律法守護者把關的正當交易畢竟是少數,絕大多數交易都是雙方私下打通‘世界壁’(The World Wall)進行的。我想你從我們這裡可能不會得到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不,我隻是在收集資料而已,所以還說不上有沒有價值。”Ifing輕鬆笑了笑。這可是難得的信息,說不定以後會派上什麼用場呢,她心想。
“我們接受你的條件。”那女的說得很肯定,“不過在追捕Rig時,我們遇到了一點小麻煩。據我們掌握的情況,和Rig在人類世界有重要關係的人有兩個:一個是和他一起生活的女天主教徒,另一個是被他用“暗示”操縱的Lead家獨生女Catherine……你需要做的隻是分散那個女天主教徒的注意力而已。”
Ifing暗暗吃了一驚,律法守護者的這個要求讓她覺得十分可疑,她不明白這些家夥讓她這樣做的意義。而且顯而易見的是,他們並不知道Flina那個女人已經快死了這個事實。她疑心病又犯了,堅持要他們解釋清楚這件事情的原委她才肯出手相助,否則沒戲。那女人和他的同伴商榷了一下,同意了她的要求。
“我們並不知道人類靈魂的力量究竟有多大,但是現在我們已經遇到了麻煩。Rig身上有某人留下的強烈思念,它阻礙了我們的工作。當然,要消除這層障礙隻有兩種方法:要麼抹消留下思念的那個人心中對Rig的記憶,要麼就隻有等待她死掉。我們不願意在人類世界引起太多糾紛,就隻能采取第一種方法,但是……”
“是那個神聖魔法的集大成者吧?”Ifing打斷了她的話,“我早就猜到了,把這麼危險的事情丟給我去做,你們可真是——狡猾!”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那個女天主教徒被神聖魔法集大成者保護著,這是我們始料不及的。我們無法做到的事,對你來說卻易如反掌,不是嗎?”
Ifing猛然想起自己因賭氣而走進Insure醫院的事,她狠狠地說:“原來你們連我也監視啊!這可不太好哦,我會生氣的。”
“不,那次隻是偶然。那時Rig和你在一起不是嗎。不過正是因為如此,也讓我們有了今天的想法。”那女人表情中夾雜了些嘲諷的意味。
“你們……”Ifing徹底無語。不過考慮到這些家夥也是百年難得一見,況且從他們那裡套出信息更是難上加難。唉,為了那些寶貴(也可能無用)的情報,暫且忍了這口氣吧。
“但我還是不很明白,你們所謂的‘分散注意力’是什麼意思。”
“她靈魂的力量現在很可能全集中在Rig身上,我們的意思是,你可以通過靈魂接觸的方式分散那種力量,減弱她留在Rig身上的思念,這樣我們就能正式逮捕他了。”
“我要先聲明一下,那女的內心世界一直都被那個神聖魔法集大成者監視著,這可太危險了。”
“嗬嗬,”那女的扶了扶墨鏡,“與人類進行心靈的接觸,不正是你們Silver Creature最擅長的嗎?我們相信你一定能避開那個監視者的。”她拍了拍Ifing的肩,“祝你成功!”
那女的露出了難得見到的一絲笑容,和身後的黑影一起消失在風中。
真是氣憤!Ifing怎麼想都覺得自己受人擺布了。氣憤之餘,她心一橫,為了那些情報,多少還是要做出一點犧牲的,算了,不管那麼多了。她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裙子。
哎呀,剛才光顧著和那些家夥們討價還價了,差點忘了正事。她解開領結,把它展開成一張藍色絲綢,裹著右手的兩個手指,從後腦的頭發中取出一枚子彈。她對著它歎了口氣,暗自慶幸自己當時反應的夠快,及早凝聚了空氣以達到減速的目的,否則後腦肯定被這家夥貫穿了。然後她又在附近找了找,撿起那把被丟下的匕首,將它們一起用絲綢裹好。她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這下可有好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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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大廳,跳躍的燭光映在一張蒼白的臉上。Flina穿著白色的衣裙,靜靜躺在一張木床上,木床四周插滿了十字架與蠟燭,Nellie就站在她旁邊,念頌著祈禱詞。黑色鬥篷則像木雕一樣站的遠遠的,盯著這邊發生的一切。Nellie念了一段祈禱詞之後,走到他身邊,冷冷對他說:“這是一個虔誠天主教徒的神聖之死……我不希望旁邊有彆人來褻瀆。”
那個黑鬥篷很知趣地走開了。Nellie這才俯身撫摸著Flina乾枯的頭發,並把十字架放在她胸前。
“願主保佑你心靈的安康,我親愛的Flina,我真希望你已經忘掉那個小惡魔了……你知道,引導你的靈魂順利進入天堂是我的責任,可是你養育那個惡魔長大是罪不可赦的事,所以你必須忘記他,徹底忘記他,這樣才能得到仁慈的主的垂憐,可憐的Flina……”她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
這一切被那個站在柱子後麵的黑鬥篷看在眼裡。他走出來,發出不屑的沙啞笑聲。“都和我們合作了,還是那麼敬業。值得尊敬啊,Nellie!”
修女聽到這句話,臉上露出厭惡的神色。“敬業?我可真不敢當。”她轉身盯著黑鬥篷,“倒是你,一直在監視我,這才算敬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