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亂將至 東海龍王三太子敖……(2 / 2)

龍靈 今天想吃蟹皇堡 14389 字 2024-03-30

一個輕飄飄的聲音從大殿柱子後傳來,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探出腦袋來,衣衫上滿是血跡。阿玨定睛一看,

“絮年?!”

阿玨大跨步衝過去。

“發什麼什麼了絮年!”

阿玨帶著哭腔,崩潰地耷拉著臉。

“那天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突然聽到大殿內有打鬥聲,聞聲趕去的師兄師姐們全都死了……我沒出去,藏在閣樓裡,我對不起大家……”

絮年蠟黃的臉是她內心的寫實,沒有一絲生機,枯萎,即將凋謝。沒等阿玨開口,絮年顫抖著抓住阿玨的雙臂,她抬起頭,阿玨才看清她眼裡布滿血絲,厲鬼般的雙目空洞無神。

“阿玨……我在等你……等你回來告訴你,等你親眼看見這一切,等你給我們報仇……查……查出是誰……給天虞山報仇!”

話音剛落,刹那間絮年右手變出一把利刃,阿玨伸手去抓,可是晚了,她雖然死死抓住絮年的手,但利刃已經紮進絮年的脖子裡。阿玨的淚洶湧而出。

“阿玨……我們山靈沒有真身,受了重傷就會死,你好好活著,報仇……”

白崖寺最後一絲生氣斷了,像被剪斷線的風箏,白崖寺所有生靈的氣等著最後一縷集齊,一同飄向了遠方。阿玨和敖焰一同將玉禪宗師和師兄弟姐妹的肉身埋葬後,最後一次拜了白崖寺的大佛,一同下山了。

“你以後打算怎麼辦。”

他們走在下山的石階上,敖焰一直關注著阿玨,從離開白崖寺後她就一直一言不發,隻顧自己走路。

“要找凶手?阿玨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將凶手碎屍萬段。”

敖焰看阿玨並未作答,又對她說道。

“現場沒有妖氣殘留,沒有作案工具,怎麼找。”

阿玨的聲音冷冷的。

“佛祖麵前殘殺生靈,他們要遭報應。”

阿玨好不容易說了超過一句話。

他們走到半山腰時,忽然刮起一陣旋風,周圍的樹木都被吹的歪七扭八,一道黑色的身影躥到阿玨和敖焰的麵前,阿玨被風刮得摔倒在地,但敖焰卻站得很穩。

“是他嗎!凶手?!”

阿玨掙紮著爬起來。

風停了,那人的樣貌也顯露出,一襲黑衣,寬闊的肩膀顯得他的頭又小又窄,麵部毫無表情,眼眶很深邃,眉骨突出,眉毛和睫毛都很濃,阿玨聽說這是西疆的長相,他們南邊人顯有這種相貌,不過阿玨也並不覺得稀奇,因為早在三四個月前她就見過一個張這樣的敖焰了。阿玨警惕得抽出腰間的長劍,用餘光注意著敖焰的舉動。

“不是他。”

敖焰轉頭對阿玨說,拍了拍她拿劍的手。

“敖乙,你跟蹤我?”

敖乙?!

阿玨瞪大眼睛。

“這就是你二哥敖乙?早就聽說他是四海第一美男,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

阿玨側臉壓低聲音在敖焰耳邊道。

“你確定你沒聽錯?他們說的是本大爺敖焰吧,乙和焰很容易弄混的。”

“你們龍都生得俊俏。”

“算你會說話。”

“你們嘀嘀咕咕什麼呢。”

黑衣男人開口,他的聲音中氣十足,富有磁性,光是一句普通的問句都讓阿玨有種想交代自己這輩子到現在做的所有錯事的魔力。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

敖焰仰頭對另一邊的敖乙喊。

“找你還需要跟蹤?”

敖乙說著往他們走去。

“敖炳,龍宮出事了,父王派來找你的人全都一去無返,我是自己來找你的,你趕緊跟我回去一趟。”

敖乙神色嚴肅,右手拿劍,劍鞘是純黑的。

“誰是敖炳,老子是敖焰。”

敖焰和敖乙僵持著,雙方都不說話。

“我說這位敖大哥,您不妨先說說龍宮出什麼事了。”

阿玨最先打破沉寂,走到他們兩個中間,雙臂撐開試圖拉遠他們的距離。

敖乙把他所知道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從南海龍王被襲,鎮海石被惡意破壞,到東海龍王喚在外遊蕩的龍族回四海。

“看來我這次是非回去不可了。”

他們三個坐在山腳下,天色已經暗下去,隻有燃燒的柴火照亮他們的臉。阿玨聽到敖焰的滑,眼底暗沉,白崖寺被滅門,她已經沒有了依靠,現在敖焰一走她就是孤身一人,一個小山靈該何去何從呢,她又該怎麼複仇。敖焰看向她,他明白自己這一走對於阿玨來說意味著什麼。

“阿玨,從今天起,你姓敖,叫敖玨,我是你的家人,東海龍宮就是你的家。”

敖乙大驚失色,立馬站起身。

“你乾什麼!隻有擁有龍族血統的人才配冠敖姓,她不過是個來曆不明的小山靈。”

阿玨也被嚇到了,立刻搖頭說:

“敖焰大哥,這可使不……!”

“我要誰姓敖誰就姓敖!”

沒等阿玨說完,敖焰也站起來。

“算了,一個名字罷了。”

敖乙當弟弟任性,就算這丫頭真姓敖也不能算是龍族一羽。作罷,他背著手轉過身。

敖焰伸出右手握拳,將袖子拉到手肘處,手心向上,隻見他的血管發出金光,他攥緊拳頭,左手呈手刀狀,往右手手腕處剜,一片閃閃發光的金葉子躺在他手心上。敖乙猛得轉身,睫毛微眨,怒吼道:

“敖焰!你瘋了!”

此時的敖焰額頭上已布滿汗珠,緊鎖著眉頭。

“這是……”

阿玨站起身來,有些驚恐。

“龍鱗。阿玨,你聽著,我把我的龍鱗剜下來給你,你就是龍族人,隻要你還活著,我就一定會來找你,也一定會找到你。”

說完,敖焰反掌將龍鱗覆在阿玨的額頭上,在拿開手時龍鱗已經深入她的額頭了。

翌日清晨敖焰和敖乙就啟程前往東海了,根據敖焰的說法,龍一輩子都可以感知到自己的龍鱗身在何處,藏在阿玨身體裡的龍鱗既是她的保護傘,也是敖焰的指南針,阿玨在敖焰回東海的這段時間可以繼續在人間尋找滅門的凶手,當然敖焰也很快就回回來。

到達東海,對於敖乙私自去找敖焰,他們兩個出現在龍宮這件事龍王敖廣十分震驚。

“父王。”

敖焰敖乙一齊對坐在龍椅上的尊者行李。

“兒,我派許多人去找你,他們都沒有再回來,沒想到你哥哥偷偷跑出去了,還是敖乙會辦事。”

龍王說,南海龍宮隻是對四海乃至天下的警示,根據推斷,行凶的是一群有組織的高手,有計劃,武功高,目前不明是哪族人。叫敖焰回來是要團結龍族,追查真凶,另外,需尋找上古神器女媧石方可與其對抗。傳說,女媧補天的三萬年後,一顆石頭從天而降,其全身呈烈火紅色,正是當年女媧娘娘補天所用,保留了女媧的神力,天下動蕩妖魔橫行時降落世間,為協助神靈庇佑人間。

“女媧石是天庭至寶,一千年前被賊人所盜,據天兵調查,目前可以確定賊人拿到女媧石之後去了人間,拿到可保天下太平。”

老龍王坐在龍椅上,一隻手順著自己的胡須。

“父王,我定竭儘全力前去人間尋找女媧石。”

敖焰聽後立即喊道。敖乙默默翻了個白眼,他哪裡是要去找女媧石,分明是要去人間找那個小山靈。

“不必了,此次我遣敖乙去。”

“父王……”

“來人,把三太子帶到寢殿裡休息。”

說是讓敖焰休息,其實龍王給他的寢殿施了法,封了結界不讓他往外跑。龍王擔心自己的三太子不知天高地厚,到處闖禍,且尋找女媧石必定困難重重,為了保護他隻能強行把他困在龍宮。

“老東西!你敢關我!你把結界打開!我們打一場!你能打得我不得動彈我就心甘情願得留在龍宮!來人!來人!”

敖焰已經在自己的寢殿裡被關了一整天,明天敖乙就要動身去人間。敖焰不管多心急如焚都無法突破結界,隻能破口大罵。天亮前他不能出去的話,敖乙一走老頭子的精力就完全放在敖焰身上了,到時候他要溜出去更是難上加難。現在已是深夜,敖焰還在房間裡踱步。

“敖炳。”

一個高大的身影在門外。

“敖乙?”

敖焰立即貼到門上去。

“敖乙!我們裡應外合,你幫我衝破結界帶我一起去人間!”

敖焰壓著聲音低喊。

“我數到三同時發力。”

“好。”

大概十秒左右,三太子寢殿的結界就被兩人合理解開了。兩人馬不停蹄奔向朝二太子殿。到了寢殿內敖乙迅速關上房門,熄滅了幾盞燈。

“我先跟你說好了,我幫你是因為你還有點用,可以當幫手,順便也不想你辜負那個姑娘。你此番同我前去,一不可冒險,而不可擅自行動,如果你敢違反,我馬上送你回龍宮。”

“切,不用你本大爺再花三天也一樣可以解開結界。”

“你會變什麼。”

“啊?”

“我問你會變什麼,酒壺,匕首,貓,還是狗?”

敖焰不屑地哼了一句。

“我小時候再調皮也好歹學了些本事,你要我變什麼我都能變。·

“行,那就匕首吧,明天我帶你出去,期間露餡了你自己承擔。”

第二天一早,敖乙帶著五十名精兵出龍宮,無一人察覺三太子失蹤,兩人順利“出逃”。

此時的阿玨已經離開了原來的村莊,決定去彆處尋找滅門凶手。在臨走前,她將白崖寺裡僅剩的最後一樣法寶——界靈石留在了村莊裡,這樣一來一般妖獸無法靠近村子,因為以她一個人的力量無法加固結界。

她在樹林裡摸著路往北走。敖焰走後這幾天她愈發思念白崖寺的師兄師姐們還有師父。人活在這世上,走了什麼也未曾留下,離開白崖寺,離開師父,遇到新的夥伴,她的人生一夜之間天翻地覆,仿佛從前的兩百年隻是天虞山的一個夢。找凶手,可她要去哪裡找呢,白崖寺除了屍身什麼也沒留下。不過敖焰剛走她回到村子裡,聽到在鎮上打工回來的梁家老四說,前麵的陡水鎮上一個佛寺遭人襲擊,同樣找不到凶手。所以阿玨打算去探探,或許是同一個組織所為。

天色漸暗,阿玨找了個山洞休息,樹林裡什麼都沒有,隻有一些不知名的野果子,阿玨不敢吃,根據梁老四的說法,明天一早她再走一段路就能到陡水鎮,到了鎮上就有東西吃了。夜晚,冷風包裹著她,她本該一夜不眠,可她太累太困,不知何時竟在寒風中睡著了。

“阿玨。”

“師父?”

“阿玨。”

“師父!是你嗎!是誰殺害了你們!我一定會找出凶手!”

夢裡的阿玨四周一片漆黑,隻有她自己身上有光,師父的聲音從四麵八方飄來。

“師父!”

“阿玨,恰恰用心時,恰恰無心用。無心恰恰用,用心恰恰無。”

“什麼意思!師父!告訴我!”

“師父!”

阿玨喃喃喊著,猛睜眼驚醒。

“恰恰用心時,恰恰無心用。無心恰恰用,用心恰恰無……”

阿玨重複念著師父的這句話。、

“師父,告訴我我要做什麼……”

阿玨的淚終於奪眶而出。

阿玨如今失去了所有,一個才兩百多歲的小山靈,靈力極低,隻會一點武功,幾乎跟人類劍客差不多,她如今唯一的東西隻有一直跟著她的靈劍——三界。從前敖焰還嘲笑過它,為什麼叫三界。三界是師父賜給阿玨的,阿玨曾經也問過師父這個問題,師父說:

“你對這把劍的所有疑惑不該問我,問劍。”

阿玨把這個答案原模原樣告訴敖焰,惹得他哈哈大笑。

翌日清晨,阿玨繼續踏上前往陡水鎮的路途。她腳程不算快,再加上樹林裡的路坑坑窪窪,她蹣跚著前行。恍惚間她竟看見一個虎背熊腰的身影躲在樹後,她定睛一看,這不是虎背熊腰,這就是一隻大棕熊!在森林裡她一個人單打獨鬥贏過一頭成年棕熊成功幾率幾乎為零。阿決一動也不敢動,兩隻腳沉沉的壓在草上,緩慢地挪步想要繞過這隻棕熊。不巧的是,那隻棕熊剛好回過頭來,正正好跟阿玨對上眼。糟糕!阿玨拔腿就跑,棕熊步步緊逼,在棕熊四腳蹬地的時候阿玨的腳下都感受到了震動。此時爬樹是最笨的方法,正麵迎擊?不,當阿玨停下的那一刻棕熊就會立刻撲倒她身上將她撕碎。她隻能不停奔跑,越來越高的灌木叢擋住了她的視線,她此刻就是盲目地在森林裡亂竄的熊。忽然,她的身體被猛的往下牽扯,從右腳瞬間貫穿到全身的刺痛讓她明白,她或許誤入了獵人布置的陷阱。她癱軟的倒在地上,撥開草叢一看,一個捕獸夾咬緊了她的右腿,小腿簡直快要被刺穿。鮮血染紅了她的裙擺,阿玨愣是捂著嘴不敢發出一聲慘叫,她的臉幾近扭曲,痛哭地咬緊牙,滾燙的淚珠模糊了她的雙眼。她看不清周圍是什麼,也無法知曉棕熊的位置,此時她像一隻瞎了眼的待宰羔羊。麻繩專挑細處斷,棕熊尋著血腥味找到了阿玨,它出著大氣刹那間猛撲向她。蜷縮成一團的阿玨頓時發出刺眼的光,這光形成屏障將棕熊重重彈開。棕熊又一次撲上去,結果相同,在原地徘徊了一會兒後,它帶著怒氣離開了。光形成的屏障也慢慢褪去。

阿玨反應過來後,意識到是敖焰龍鱗保護了她,心裡有一萬句感謝,又想起敖焰現在不在身邊,委屈,悲傷,痛苦,憤怒,情緒衝破了桎梏變成淚水洶湧而出。

“阿玨!阿玨!”

不知過了多久,阿玨聽見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才發現自己不知是疼昏還是睡著了。

她恍惚地睜開眼,眼前有個模糊不清的輪廓,黑色的長發紮得高高的,窄窄的臉,紅黑色的上衣,濃密的眉毛。

“敖……敖焰大哥?”

幾秒後阿玨才看清眼前的人正是敖焰,他緊鎖著眉頭,半蹲在她的身邊,右手輕拍她的肩膀。

“你怎麼受傷的?”

敖焰看著阿玨右腿觸目驚心的慘狀,捕獸夾死死咬住她的肉,利齒幾乎要紮進她的骨頭裡。她被夾了太久,對傷口的疼痛已經感覺不到太多了。

“阿玨,我現在幫你拉開捕獸夾,你做好準備。”

阿玨點點頭,接著,敖焰伸出一隻手對著捕獸夾施法,利齒試探性地抽離了阿玨的小腿,疼得她發出撕心裂肺的咆哮,痛感隨著捕獸夾慢慢鬆開阿玨的右腿越來越強。終於,阿玨的小腿已經完全抽離捕獸夾。敖焰立馬將手掌懸空覆在她的傷處,金黃色的光從他的手心傳遞向阿玨的腿。不出幾秒,血立馬止住了,阿玨奇跡般感覺痛感下降了很多,從骨頭斷裂的疼痛程度慢慢降低到小刀割破手指的程度了。

“好厲害的法術,從前在白崖寺師兄師姐們也會用靈力療傷,但像我這種傷大多要半個時辰才能愈合,這怎麼可能!”

阿玨眼裡滿是崇敬和羨慕。

“學著點吧丫頭。”

敖焰露出淺笑。

“對了敖焰大哥,你怎麼會在這裡?你家裡的事辦完了嗎?”

敖焰本想跟阿玨一樣坐在草叢裡,但他猶豫了幾秒,折了幾片葉子墊著才坐下去。

“龍鱗進入你的體內,你的身體狀況和情感都會同步給我,我感覺到你身體受了很嚴重的傷,就跟著龍鱗的指引在這裡找到了你。我跟敖乙一起出來的,不過我可不想帶著他,帶著他就等於帶了五十個士兵,麻煩死了。”

敖焰撇撇嘴。

“那敖乙大哥呢?”

“哦,我做了點手腳,他現在還在呼呼大睡呢。”

“啊?你……”

“誒先彆說這個,你本來打算去哪呢。”

阿玨將自己的計劃一五一十的告訴了敖焰,兩人當即決定一同前去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