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嶽飛想要說的話,
不過看著李氏的模樣,又看看哭的直打嗝的幼子,在外說一不二的嶽飛此時也軟了下來,
走到李氏跟前,僵硬的伸手拍了拍嶽靄的小胳膊:“不哭了,爹爹跟你鬨著玩呢。”
以嶽飛的性格,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已經是他的極限,倒是不用指望他可以說出什麼道歉的話來。
好在嶽靄也十分懂得見好就收之道,在爹娘兩人的共同安慰下,嶽靄的哭聲慢慢的小了許多。
也不在嚎啕大哭,隻是淚水含在眼眶中,紅著眼睛和鼻子,時不時的啜泣上幾聲,眼神裡都寫滿了可憐兮兮。
這麼一連串的攻勢下來,且不說李氏,便是強硬如嶽飛這般,看見幼子可憐巴巴的模樣,竟然也平添了幾分不易察覺的愧疚。
不過,勉強哄好了兒子以後,嶽飛才突然意識到了一個事實,那就是他好像也沒用力打兒子啊?
畢竟兒子尚不滿一歲,還是自己親生的,嶽飛哪裡可能用上多大力氣去教訓兒子。
自己那一巴掌的力道也就和拍灰差不多,並且還是有衣物隔著,力氣更減。兒子真的是被自己打疼了嗎?
是呀,剛才被兒子哭的自己都跟著心慌,現在冷靜的想想後嶽飛才回過味了,這小子怎麼哭的這麼厲害?
“我手上的力氣真的有這麼重嗎?”嶽飛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掌,又瞟了一眼好像受了多大委屈的兒子,小聲地嘟囔著。
不過看著嶽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的模樣,嶽飛也隻能將心中的腹誹全部壓下。
*
眼見著將兒子哄好了,看看天色外麵已然擦黑。
看著趴在李氏懷裡連一個正臉都不願意給自己的幼子,嶽飛輕咳一聲。跟李氏打了個招呼後,便打算出去看看自己的另外幾個子女。
嶽飛率先來到嶽雷的院內,徑直推開正房的大門,嶽飛就看見嶽雷整個人躺在正對著屋門的塌上。
與還算乾淨整潔的屋子截然相反的是嶽雷手忙腳亂的模樣。
嶽雷顯然沒有想到嶽飛的到來,本來聽見推門的聲音隻以為是自己的書童——李易淮,進來了。剛側過頭去想要叫他去給自己倒一壺水過來,結果視線不偏不正的直接對上了嶽飛的雙目!
隻是這一眼,瞬間嚇的嶽雷寒毛豎起,整個人飛也似地幾乎是從塌上彈了起來。
卻緊接著因為猛地起身,碰到了什麼痛處。
嶽雷先是“誒呦”了一聲,隨後好像顧忌著嶽飛在這裡,強行將呼痛聲壓了下去。表麵裝作若無其事,實則手足無措的低頭站在塌前:“爹,您怎麼來了。”
見嶽雷這副樣子,嶽飛冷哼了一聲,似乎是一眼便看出了什麼,大步上前行至嶽雷跟前。
蒲扇大的手掌在嶽雷的大臂上拍了幾下。這一舉動無疑是正好戳到了嶽雷的痛處,疼得嶽雷呲牙咧嘴,整個人卻不敢挪動分毫。
“書都讀到哪兒去了?天天在床上躺著讀?”
嶽飛的聲音不大,甚至頗為低沉。臉色也不複在嶽靄麵前時那種無可奈何的神情,一張麵無表情的臉頗具威懾力。明明他並沒有說彆的什麼,但屋內的氣氛一下子就降到了冰點。
“我……孩兒讀了,白天……”嶽雷還支支吾吾的沒將辯解的話完整的說出來。
嶽飛就從中打斷了嶽雷的解釋:“白天?不用在這兒糊弄你老子,白天忙著練武了吧,去練弓了?”
“都不用說旁的,為父從來都不指望你能科舉入仕,我就問問你二郎,三字經、千字文到現在你能不能給我背下來。”
嶽飛從小也是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在演武場裡勤學苦練長大的人。
隻是看嶽雷肌肉酸痛的部位以及天剛擦黑就癱在塌上的舉動,也都能將嶽雷這一天的曆程摸得十之八九。
尤其是嶽雷默不作聲的樣子,儼然是一副被自己說中了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