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兒來到沈之林住所門前的時候,屋內還燈火通明。
可柳兒連敲了好幾下門,屋子裡卻沒有絲毫的回應,隻是屋內時不時傳出來不甚明晰的聲響,彰顯著這個房間的主人此時還沒有入睡。
無奈,又過了一會兒,柳兒隻能試圖想要推開房門。
好在沈之林的房門並沒有鎖上,柳兒隻是輕輕一推,就直接將整扇門全部推開。
寒風忽的一下全部灌入屋內,將桌子上的紙張吹飛,打了個轉兒後,又散落在地上。
而這時柳兒才看見原本寬敞整潔的屋子,已經不知道何時被沈之林搞成了一個小藥房。
門口就放著一個大號的搗藥罐,搗了一半的東西就被人隨意的丟在了那裡,不再問津。大大的方桌上散落著各種認不出來的藥材,揉成團的宣紙被胡亂的扔下,丟了一地。
沈之林是背對著門口坐在桌前的,昏黃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拉的老長。看不到他的表情,隻能見到他手上還拿著毛筆,專心致誌的在紙上寫著什麼。
“沈先生。”
見沈之林絲毫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柳兒站在門口一時間有些進退兩難,不知道是應該直接進入,還是留在原地等待。
“這個配比不對,這樣子又錯了!”
正在這時,沈之林猛的站起身來,嘴裡嘟囔了一句什麼以後,似乎是有些煩操。
沈之林使勁的撓了撓頭,直接將剛剛寫好的紙張三下兩下的撕成了幾片,隨後雙手一握,將那張被“五馬分屍”的宣紙揉成一團後,用力一拋。
也成功的讓它加入了它躺在地上的同伴們的行列。
完成了這一係列的動作後,沈之林這才回過頭去,目光和柳兒的視線相對,滿臉不耐煩的看著柳兒,毫不客氣的說道:“乾什麼?”
或許是沈之林的氣場過於強烈,柳兒被沈之林的態度弄的一滯,隨後才恍然意識到自己為什麼要怕他?
就在沈之林想要回過頭去,繼續研究自己的事情時,柳兒終於鼓足勇氣,冷聲說道:“我們家小主子方才有些不適,所以夫人想請沈先生過去看看,不知道您是否方便?”
沈之林聽了後,寫字的手頓了一下,隨後二話不說就扔下手中的筆,直接繞過柳兒,大步大步的從屋內走了出去。
任憑沾有墨汁的毛筆觸及在桌前的一大摞宣紙之上,將白色的紙張印染出了一團觸目驚心的黑。
看看已經空無一人的房間,僅剩呼呼的風吹過,刮動著燭火忽明忽暗的搖曳。
柳兒回身才發現沈之林已經步履匆匆的慢慢融入到夜色之中。柳兒還沒有反應過來沈之林的意思,下意識的問道:“先生,您這是要去哪兒?”
而沈之林就像是根本沒有聽到似的,完全沒有理會她的意思。直到柳兒不依不饒的追上去後才很不耐煩的嚷道:“不是給你家小主子看病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