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胡醫生,這邊這邊。”
胡懷瑾停好車,一邊大步的向醫院走去,一邊聽著住院醫師陳述。
“病人情況。”
“病人餘歡,27歲,有外傷史,無高血壓病史,腦卒中病史,糖尿病病史,用藥史,無凝血功能障礙,具體是被一名精神分裂症患者持鈍器砸中頭部。現在生命體征平穩下來了,隻是病人至今昏迷未醒。”
“餘歡?”胡懷瑾微微皺眉。
“是,患者是一名精神科醫生。”
“預處理呢?”
“做了止血,給予了甘露醇降壓,氯丙嗪、異丙嗪、呱替啶做人工冬眠。CT平掃顯示左側顳部有顱下出血灶,常規實驗室檢查正常。”
“知道了,準備神經內鏡下顱內血腫清除。”
“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手術室裡陷入了沉寂。
“縫合吧”,胡懷瑾鬆了口氣,往後撤了一步,示意助手進行接下來的操作。
胡懷瑾虛虛倚靠在手術室一旁的牆上,透過醫用手套縫隙中的光看著手術台上的人愣神。
餘歡......胡懷瑾眼尾漸漸紅了起來,雖然我有些怨你,但我還是希望你過得好。
你為什麼這麼不小心,為什麼不保護好自己啊......
胡懷瑾沉默著,懸停在空中的手止不住微微顫抖。手不受控製般的朝手術台上的人伸去,隔空撫摸著對方燈光下有些慘白的麵容。
“胡醫生,手術結束了。”一助朝胡懷瑾微微點點頭,“很成功”。
胡懷瑾愣了愣神,迅速的收回出賣自己內心想法的手,咽了口唾沫掩蓋自己內心的波瀾,“好。”
“大家辛苦,先休息吧,我一會去病房看看病人。”胡懷瑾語氣平淡,眉眼更複冷漠,偽裝的似乎不帶半點情感,抬腳出了手術室的門。
“小杜,之前胡醫生不是不愛去查房嗎?
“誰知道呢,胡醫生的心思啊,咱們還是彆猜了。小葉,咱後麵沒手術了,去吃頓夜宵吧。”
“好啊,難得宰你一頓。”
“噓,你們一個兩個的,就不怕胡醫生聽見,還沒走遠呢。”一助伸長脖子望望手術室外,朝眾人小聲嘀咕著。
......
胡懷瑾換下手術衣,坐在辦公室裡,神情不安的摩挲著有些年代的辦公桌,甚至一根木刺紮進了食指,也沒有半分察覺。
我該怎麼去見她......
心底最深處的野獸不斷嘶吼掙紮,帶著久久不肯忘記的回憶,向滿身的鎖鏈宣泄著不可平息的怨氣。
“咳...”胡懷瑾輕咳一聲,自嘲不已,“說不定她都不記得我是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