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片刻的寧靜。
窗外已是寒風瑟瑟,裹挾著蕭蕭落葉在鮮少人蹤的街道左衝右撞,太陽雖明晃晃的擱在天上,卻隻是毛茸茸的,發不出一絲暖意。
隻有被窩是天堂開在人間的分店,包裹著周身,殘存一縷溫暖。
鬨鈴突然發瘋般響起,胡懷瑾悶哼一聲,眼都沒睜,抬手把手機上的鬨鈴按了,翻了個身,準備再眯兩分鐘。
一通操作已經是行雲流水,提示胡懷瑾早就已經是“慣犯”。
我的天,這是胡懷瑾日常的鬨鈴嗎?不要這麼卷吧。
餘歡驚愕的看著手機時間,下午一點四十。
太瘋狂了,我的天,太瘋狂了。餘歡生無可戀的丟下手機,仰麵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出神。
要不是胡懷瑾性子冷淡,成為一個瘋批是完全有可能的。
嗯,她有這個潛力。
就憑她唱過的一些個有些邪魅的歌,聲線婉轉勾人,卻不像本音那般清冷明亮。
“你醒了?”胡懷瑾坐起身,平靜的看著不遠處仰麵朝天發呆的餘歡。
“是啊,被你瘋狂的鬨鈴聲弄醒了。”餘歡小聲抱怨著,抱著被子來回打了兩個滾。
確實是太早了。
忘了屋裡還住著個室友。
“對不起啊。”胡懷瑾眼神下沉一些,仔細思索著。
“可是,睡多了有可能會記憶力下降誒。”胡懷瑾一臉無辜的向某位同學眨眨眼睛。
哼,把人吵醒了還裝無辜。
餘歡有些氣鼓鼓的叉著腰。
她真是會擾人清夢。
自己明明就快成功了…
好吧,睡多了確實會...有一點點頭暈腦脹的,就勉強原諒你吧。
餘歡揉揉太陽穴,慢悠悠的起身,和胡懷瑾一起收拾收拾準備出門。
餘歡剛想看胡懷瑾換衣服,可人家拿著衣服轉身就進了洗漱間。
我…
餘歡有些恨鐵不成鋼。
要是說胡懷瑾真沒這個心思,大家都是女孩子,有什麼好害羞的?
還值得拿著衣服去洗漱間換?
餘歡胡思亂想著,直到胡懷瑾開門走出來,打理著衣服上不多的褶皺。
“你的風格真是一點沒變啊。”餘歡抱著胳膊,仔細打量著。
白襯衫,白褲子,白鞋。
…
真是白啊。
要不是那件黑色的有些大的西裝,餘歡都以為胡懷瑾不是準備出去拍照。
算了,看在她崇黑尚白的…不是,是看在她這麼搭還有些禦的份上,我原諒你。
胡懷瑾看著餘歡眼神有些發愣,以為是哪裡不太對,上下自查了一番,“怎麼了?哪裡不太對嗎?”
“沒事,挺好的。”餘歡回過了神,換了調笑的表情逗弄對方,“你怎麼換衣服還要避著人啊。”
“大家都是女孩子,有什麼好害羞的。”
胡懷瑾不動聲色的繞過餘歡,將手裡睡衣放下,隨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我換衣服洗澡向來如此。”
好吧。
餘歡眼梢微微沉了一些。
原來她隻是害羞,並沒有彆的想法。
很快餘歡又發現了盲點。
胡懷瑾手裡的是自己的杯子。
“我…”餘歡看著陽光下杯口幾乎微不可見的唇印,一時間臉頰臊紅起來。
她喝我的杯子…那不就等於間接接吻了嗎?
“怎麼了?”胡懷瑾收拾好,又自顧自的確認一遍沒有什麼遺漏,才發現餘歡像是在想什麼奇怪的東西,從耳後到臉全是紅彤彤的。
“沒事…沒事”餘歡不好意思的拍了拍臉,拉著胡懷瑾的衣袖就出門。
“兩位漂亮的小姐姐,歡迎光臨~”兩人前後腳走進照相館,門邊的風鈴清脆的歌唱著天高氣爽的下午。
“我們想拍一組照片。”餘歡指指自己,又指指身邊的人。
“好嘞,二位看看有什麼喜歡的,告訴我就好。”店老板遞給二人一本厚厚的冊子。
兩人一起翻閱著冊子,認真思考著拍哪一套比較合適。
“這個吧,你覺得呢?”餘歡看著“女駙馬”三個字,又看看胡懷瑾有些英氣的眉眼,笑的花枝亂顫。
“這位個高一些的小姐姐確實眉眼間英氣十足,扮上一定是非常俊俏的女駙馬。”店老板聞聲附和著,“這另一位小姐姐長得靈動大方,也是很適合公主的扮相的。
“你覺得呢,呆木頭。”餘歡戳戳一旁正在看著相冊木然的某人,笑的意味不明。
女駙馬?
原來她想拍古風。
也還好吧,女駙馬和公主最後不也是成知己了麼。
沒什麼大礙。
“可以。”胡懷瑾以肉眼微乎其微的幅度點了點頭。
“好嘞,那二位這邊請,讓化妝師給二位扮上。”
胡懷瑾冷漠的看著化妝師給自己上妝,盤發,之後自己走進換衣間換上內襯和圓領袍,係上玉帶。
讓彆人給自己換衣服,胡懷瑾表示做不到。
形製還挺考究的的。胡懷瑾看著仿佛穿越的自己,幾不可見的笑了一下。
不知道餘歡會扮成什麼樣子。
“來,官人,戴上烏紗帽吧。”化妝師半開玩笑的看著從換衣間走出來的胡懷瑾。
“有點害羞哦。”化妝師調笑著微微臉紅的某人,捧過一頂明製的烏紗帽遞給胡懷瑾。
“謝謝。”胡懷瑾怯生生的接過,戴好,又在化妝師的幫助下正了正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