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綁架風波之後,餘歡向上級領導給自己和胡懷瑾請了病假,雙雙回家修養去了。
自己倒沒多大事兒,皮外傷,處理一下就好了,恢複的也快。
隻是感覺胡懷瑾老是有點不對勁。
按理說蛇毒自己也吸出來了,蛇毒血清打的也還算及時,應該沒事的。
就是不知道這家夥怎麼都小半個月了還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除了給自己換藥、做飯,就是跑到陽台上發呆,一句話都沒有。
餘歡摸摸腦袋,走到廚房關掉了燉魚湯的火,盛了碗濃稠的魚湯,往陽台走去。
已是春天,胡懷瑾身穿道袍,躺在自己的搖椅裡,和滿陽台的花木作伴。
“惜寒?”餘歡鬥膽喊了一句,輕輕把魚湯擱在胡懷瑾麵前的小木桌上。
“惜寒。”餘歡抽走胡懷瑾拿著的書卷,放在自己手裡卷起又展開。
“嗯?”胡懷瑾悠悠轉醒,眯著眼看著坐在自己旁邊的餘歡。
陽光灑在胡懷瑾青色的道袍上,透過外麵的素紗描繪著上麵精致的暗紋。
“喝魚湯,補補身體。”餘歡把魚湯往胡懷瑾麵前推了推,抬眼看著仿佛穿越般的胡懷瑾。
胡懷瑾真的挺會盤頭發的,插上簪子有模有樣。
要不是稍微了解一點胡懷瑾,餘歡真的會以為對方是什麼雲遊道士,來凡間轉著玩了。
“你還是彆對我這麼好了。”胡懷瑾又閉上眼睛,躺在搖椅上曬太陽。
“珍愛生命,早早遠離我。”胡懷瑾拿走餘歡手裡的書卷,蓋在自己臉上。
“惜寒,你看看你在說什麼。”餘歡拿開蓋在胡懷瑾臉上的書,哭笑不得的勸解,“我被綁架又不是因為你。”
胡懷瑾睜開還殘存著一絲血色的眼睛,看著餘歡反問道,“事情的起因不還是因為她喜歡我嗎?”
餘歡現在能理解胡懷瑾的血色眸染是怎麼來的了,這也就是胡懷瑾和惜寒的區彆。
最直接的區彆。
不消了惜寒的執念,胡懷瑾就不會回來。
“那是她喜歡的方式不對,又不是說你不值得被喜歡。”餘歡摸摸胡懷瑾的小臉蛋,“你就為這難受到現在啊?”
“嗯。”胡懷瑾悶悶的輕哼了一聲,沒有再說話。
“乖乖把魚湯喝了。”餘歡端起碗遞到胡懷瑾麵前,“我都好了你還蔫不拉幾的。”
“還疼嗎?”胡懷瑾擔憂的上下打量著餘歡。
“不疼了,這不是在家裡到處溜達著麼。”餘歡看了眼手裡的碗,“可以喝了吧?”
“哦。”胡懷瑾接過餘歡手裡的碗,呼嚕呼嚕的喝掉了餘歡熬的魚湯。
“謝謝你。”胡懷瑾瞄了一眼餘歡,輕輕起身把碗放在了木桌上,又接著躺平。
“我,能不能看一眼你的傷口怎麼樣了。”餘歡撫摸著胡懷瑾身上的道袍,小心開口。
胡懷瑾沒吱聲,隻是把手放在了兩邊的扶手上。
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餘歡清了清嗓,輕柔的為胡懷瑾寬了腰帶,又解開道袍和內襯,湊近仔細的觀察傷口的愈合情況。
“你這傷口愈合的挺慢的。”餘歡輕輕撫摸著尚未愈合的傷口,滿眼的憐惜,“你還是得多補補,身體好才好得快。”
“彆看了。”胡懷瑾攏過解開的衣服,“快好了。”
餘歡看著胡懷瑾拽著衣服的手,明白了什麼似的笑了起來。
“好好好,我不看。”餘歡幫忙把胡懷瑾的衣帶重新係好,看了一眼耳垂發紅的某人,“救護車上都看過了,害羞什麼。”
話音剛落,餘歡就感覺到胡懷瑾像是要殺人的眼神。
“惜寒,你不謝謝我幫你吸出毒血,你還用一副要殺人的眼神看著我。”
餘歡心虛的舉起雙手,我投降,我投降還不行嗎。
如果不是餘歡自作主張的幫自己吸出毒血,做了一定的保護措施,說不定自己連醫院都撐不到。
“謝謝。”胡懷瑾眼眸暗淡了一下,小小聲的和餘歡道謝。
“彆難受啦,我還要感謝我的大英雄把我救出來了呢。”餘歡搖搖胡懷瑾的搖椅,哄小孩一樣軟聲哄著。
“我都準備好下輩子再好好補償你了。”
“閉嘴,不許胡說。”胡懷瑾責備的眼神打在餘歡臉上,“這輩子都才剛開始。”
“是是是,你說得對。”餘歡笑著妥協道。
“話說,你是怎麼知道我在哪的。”餘歡靠在小木桌上,轉著胡懷瑾的小茶杯。
“手環有定位係統。”胡懷瑾看著餘歡撥弄自己小茶杯的手指,“你可能按到了。”
“放開那個小茶杯,你有什麼衝我來。”胡懷瑾看著被玩弄於餘歡股掌之間的小茶杯,感覺有點心疼。
那可是自己最喜歡的小茶杯了。
“哦?”餘歡停下撥弄小茶杯的舉動,一臉好奇的目光看著胡懷瑾,“那,你想讓我對你做什麼?”
胡懷瑾看向餘歡的眼神裡寫滿了“你說呢”三個字。
“你讓我碰嗎?”餘歡湊近一點,看著胡懷瑾麵無表情的臉心裡發笑。
“不讓,但習慣了。”
確實是習慣了。
胡懷瑾瞅著餘歡微微揚起的嘴角一臉問號。
她在想什麼?
“好。”餘歡尾音悠揚,起身按住胡懷瑾放在扶手上的手,在胡懷瑾的額頭上輕輕一吻。
餘歡明顯能感受到胡懷瑾的手略微繃緊又放鬆。
她沒有像以往很激烈的反抗。
看來她接受了。
餘歡戀戀不舍的坐回小木桌旁邊,看著呼吸有些紊亂的胡懷瑾忍不住笑了,“小道士,這樣可以嗎?”
“不妨礙你修道吧。”
“有點妨礙。”胡懷瑾接過餘歡的話頭,麵無表情的開著玩笑。
“我有內傷,你得對我負責。”不知道為什麼,餘歡總感覺胡懷瑾看向自己的眼神裡藏著不滿足。
“哦?”餘歡好奇極了,支著下巴看躺在椅子上的胡懷瑾出神。
餘歡想到了之前研習時對胡懷瑾的評價。
病弱美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受傷的原因,感覺現在的胡懷瑾氣場比剛見時弱了很多。
“那你說說看,怎麼個負責法?”餘歡伸手去觸碰胡懷瑾擔在扶手上那隻骨節分明的手,而後握在手裡,如把玩一塊美玉一般細細摩挲著。
她也沒有躲開。
“我要喝魚湯。”胡懷瑾舔舐了一下略乾的嘴角,“很好喝。”
“好啊,好事兒。”餘歡驚喜的站了起來鼓著小手,“我這就去盛,你等著。”
胡懷瑾看著有些踉踉蹌蹌跑去廚房的餘歡,眸子裡閃過一絲失落。
她騙人,她腿上的傷根本沒好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