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麼,胡懷瑾很快就習慣了家裡多出來一個人這件事。
也不知不覺間開始期待起下班回家。
是因為那個人嗎?剛散會回到辦公室的胡懷瑾支著下巴陷在椅子裡,百思不得其解的搖搖頭。
怎麼可能會有人走進我的內心。
絕不可能。
胡懷瑾低頭看了看手表,OK,又可以愉快的下班了。
每一個不值夜班的晚上都讓人感覺無比快樂。
胡懷瑾伸了伸懶腰,麻溜的收拾好東西走出辦公室,遠遠地往精神心理科的方向望了一眼。
她下班了嗎?
她今天好像去腦科醫院交流了吧。
胡懷瑾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想什麼呢,說好的不想了呢。
驀然間,胡懷瑾感到一陣沒來由的心慌。
心悸帶來的恐懼感很快遍布胡懷瑾全身,胡懷瑾迅速摸了摸心口,感受著格外正常的心跳。
奇怪。胡懷瑾叨咕一句,快步朝地下車庫走去。
與此同時,餘歡從腦科醫院走出來的一瞬間,就感覺身後有一雙眼睛盯著自己。
餘歡突然轉身,正對上一雙血色的眼睛。
“你是...”餘歡剛看清來者的長相,就被打暈了過去。
等餘歡醒來,自己已經處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而那雙血色的眼睛,正惡狠狠的盯著她。
“這裡是城北一個廢棄的小倉庫,”血色眼眸的主人扯著嘴角輕蔑的笑了一下,掃了一眼周圍站著的小弟,湊近捏起餘歡的下巴挑釁,“餘醫生應該沒來過吧。”
餘歡剛想把對方的手打開,就發現自己奈何怎麼掙紮也動不了。
得,被綁架了。
餘歡努力平複自己慌亂的情緒,以冷漠的語氣回敬對方的挑釁,“顧寒,你想乾什麼?”
沒想到這家夥剛出院,就把自己綁架了。
掙紮間,餘歡的手腕磕到了椅子邊角,陰差陽錯的按下了手環上發送定位並同聲傳送的按鈕。
很快,兩人的對話就傳到了胡懷瑾那裡。
剛到家門口的胡懷瑾,看著報警的手環,瞬間警覺起來,很快記下了不斷閃爍的經緯度,折返回車庫。
“我隻是想和餘醫生商量件事。”顧寒輕佻的拿起身旁的鞭子,漫不經心的在餘歡麵前晃悠。
“說。”餘歡沒好氣的瞪了一眼對方。
這拿著鞭子,叫商量?
“你現在打電話給胡懷瑾,隻要她答應乖乖跟我走,我就放了你。”
顧寒拿起桌上餘歡的手機,隨手一拋,丟在了餘歡懷裡。
“你和胡懷瑾,什麼關係?”餘歡心裡有點發堵,鼓足勇氣抬起頭盯著對方血色的眸子。
可能打不過,但氣勢不能輸。
“我?”對方瘋癲的笑了笑,“我喜歡她,從她和你一起邁進病房的那一刻我就喜歡她。”
“但她不知道我。”對方氣憤的甩了一下鞭子,清脆的響聲回蕩在不大的倉庫裡。
“拒絕收下我送給她的水果。”
“還和你在電影院裡舉止親密。”
“她不會跟你走的。”餘歡冷著眼看著麵前瘋瘋傻傻的人。“她很孤傲。”
確實,她很孤傲。
連自己這麼猛烈的攻勢尚且隻能讓她鬆動分毫,更何況她。
“所以啊,”顧寒極具攻擊性的鎖定著餘歡那一雙桃花眼,“這句話就得麻煩你說了。”
“那我要是不說呢?”餘歡倔著不肯應下。
一記鞭子很快就落在了餘歡細膩的肌膚上。
“嘶。”餘歡倒吸了一口涼氣,還是咬著牙不肯鬆口。
“那餘醫生就得受點皮肉之苦了。”
“然後再抹除餘醫生存在的痕跡。”
餘歡現在明白,對方是個徹徹底底的隱藏病嬌,一味的不屈隻會招來對方更變本加厲的報複。
如果自己走了,胡懷瑾會不會難過很久...
餘歡想到這段時間一點一點變得柔和的胡懷瑾,想到她慢慢解除對自己的防備,漸漸允許自己靠近、觸碰...
她答應過不再傷她的,無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
隻是跟她走,胡懷瑾的日子恐怕會更難過。
依著胡懷瑾的性子,隻會招來對方如同馴服野獸般的瘋狂。
那就長痛不如短痛吧。
用為數不多的時間,好好和喜歡的人告個彆。
“我說。”餘歡艱難的拿起手機,撥通了胡懷瑾的電話。
正開車疾馳在路上的胡懷瑾下一秒就接了電話。
“胡懷瑾,我可能要出差一段時間。”餘歡語氣平淡的看不出一絲慌張。
“可能要很久很久不能回家了。”
“你不要來問我,也不要來找我。培訓期間不允許玩手機,你找不到我的。”
“你還是忘了我吧。”
“好好生活。”
餘歡歎了口氣,沒有等胡懷瑾回應,匆忙的斷掉了電話。
已經知曉事情全程的胡懷瑾無助的聽著通話結束的提示音,感覺自己的世界開始四分五裂。
她這是要以命換命啊。
她怎麼可以這麼傻。
胡懷瑾狠狠踩了一腳油門,黑色的小車風馳電掣的往城北那個廢棄的小倉庫駛去。
遠遠地把隨同而來的警車丟在後麵。
“你在說什麼?”顧寒看著坦然斷掉電話的餘歡憤怒咆哮,“我讓你說讓她來,你在說什麼!”
餘歡最後看了眼通話結束的頁麵,將手機擱在腿上,釋然的笑了笑,“我說了我想說的。”
顧寒瞥見餘歡的手機壁紙,一把奪過餘歡的手機。
餘歡的手機壁紙,是她與胡懷瑾研習時拍的照片。
大紅的背景,笑顏如花的餘歡,和眉眼含笑的胡懷瑾。
鳳冠霞帔,宮花披紅,恍若佳偶天成。
“你居然...”顧寒麵目猙獰,一把丟掉餘歡的手機,高高揚起手裡的鞭子。
鞭子一下一下抽在餘歡身上,餘歡忍著鑽心蝕骨的疼,哆嗦著開口,“我不會...讓她來的。”
”我不會,把她,讓給任何人。“餘歡抬眸看著麵前已經瘋狂的人,使出最大的力氣一字一句的宣誓主權。
胡懷瑾聽著手環裡傳來的聲音,奔潰了。
每一下鞭子打在餘歡身上的聲音,在胡懷瑾聽來與打在自己心上無異。
胡懷瑾眼前很快的泛起一陣水霧,朦朧間仿佛已經看見了餘歡傷痕累累還是不願意低頭的樣子。
手環裡很快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
一個清晰的手印留在了餘歡的臉上。
餘歡從那一記猛烈的巴掌中回過神,擦擦嘴角的血跡,笑著昂起頭,舉起雙手點了點自己的脖頸,“來個痛快吧。”
“我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顧寒睜著血色的眸子,拿起桌邊的匕首狠狠的紮進餘歡的大腿。
劇烈的痛感很快遍襲餘歡全身,餘歡顫抖著睜開眼,看著對方笑的可怖,“懷歡而終,人生幸事。”
“我會循著心的印記,下輩子再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