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懷瑾剛下班回家,才發現家裡燈都沒開。
餘歡呢?
沒聽她說今晚是夜班啊。
胡懷瑾抬手打開燈,在房間裡尋找著。
房子並不大,胡懷瑾很快就在主臥的被窩裡找到了縮成一團的餘歡。
胡懷瑾放下帆布包,輕輕在床邊坐下,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的一角。
像極了那時研習時哭的梨花帶雨的樣子。
是誰又刺激她了嗎?
胡懷瑾皺了皺眉,手背貼上餘歡的額頭。
好燙。
她發燒了。
胡懷瑾對自己的測量充滿信心。
畢竟這個技術可是家傳的。
胡懷瑾此時已經完全忘了自己有重度潔癖這回事,也不管餘歡怎麼就躺在了自己床上,忙的蓋好被子,起身去衝退燒藥。
是的,介於小胡同學的親密接觸障礙,那夜放肆之後餘歡很自覺的依舊睡在自己的客臥,隻是經常會去對方那串串門。
串門總行吧。
胡懷瑾端著水杯,走路生風,又進了自己的房間。
“餘歡。”胡懷瑾暫且擱下水杯,隔著被子輕輕拍了拍一小隻。
“餘歡。”
“嗯…”餘歡迷糊著睜開眼,轉而又迷成一條縫。
胡懷瑾伸手攬住一小隻,往自己身上挪了挪,讓餘歡以一個舒服的姿勢隔著被子靠在自己身上。
“喏。”胡懷瑾拿著水杯輕輕吹了吹,遞到餘歡嘴邊。
“不喝。苦。”餘歡燒的迷迷糊糊,推開了水杯。
胡懷瑾完全把餘歡當成了小孩,輕輕晃著,軟聲哄著,“糖漿,甜的。”
“你沒吃飯呢,會低血糖的。”胡懷瑾摸著餘歡滾燙的臉,又遞過水杯。
“苦。”
“那我陪你一起喝,好不好?”
胡懷瑾將水杯在餘歡麵前晃晃,又送到自己嘴邊,輕輕抿了一口。
“你看,我嘗過了,甜的,相信我,好不好?”
水杯終於被接過,又很快回到胡懷瑾的手裡。
隻是已經空空如也。
這小孩。
胡懷瑾寵溺的笑了笑,先將餘歡放回了原位,等自己身上寒氣散儘,才脫了外套,拿起聽診器上了床。
胡懷瑾靠著床頭,餘歡靠著自己。
胡懷瑾閒來無事就喜歡給餘歡做體格檢查。
尤其是餘歡生病的時候。
雖然自己是個外科醫生,但內科基礎依舊紮實。
胡懷瑾捂熱聽診器的體件,再三試探之後才敢放在餘歡身上。
本以為像往常一樣無事發生,隻是當體件移到心瓣膜聽診區的時候,一些微弱的聲音擾動了胡懷瑾的心弦。
雜音?!
心尖區…舒張期…雜音?!
胡懷瑾不確定,又仔細聽了幾分鐘。
是的,沒錯。
胡懷瑾不可置信的摘下聽診器,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的餘歡出神。
等她退燒,該帶她去心內看看了。
胡懷瑾一夜未眠,隻靠著床頭盯著餘歡看,時不時的就要碰一下額頭。
胡懷瑾的心一直懸著,直到診斷結果出來的那一刻。
“亞急性心內膜炎。”
胡懷瑾挑了挑眉,仔細看了看結果,眼裡閃爍著疑惑。
餘歡身體比自己還好,精神心理科又沒什麼汙染源,怎麼會…?
“我知道你不信。”對麵的醫生捕捉到了胡懷瑾的心思,“但確實如此。”
“她又沒有什麼先心病。”胡懷瑾依舊抱有懷疑態度。
“但是她的心臟瓣膜比正常人要脆弱。”
“而且她前兩天拔智齒,可能處理的不是很好。”
拔智齒自己知道。
還是自己陪著去的。
隻是餘歡怕自己心疼,上了麻藥就硬給自己趕了出來。
可惡。
醫生看胡懷瑾攥了拳頭,忙遞了個台階,“小胡啊沒事的,你發現的早,用藥就可以了。”
“後期恢複有什麼要注意的嗎?”
胡懷瑾想著餘歡還在外麵椅子上打瞌睡,還是忍住了想揍人的欲望。
隻是聲音已經不自覺的冷了下來。
“慢慢運動,一點一點來就好,心功能會恢複的。”
“好。”胡懷瑾抓過報告單,微微欠了欠身,扭頭走出了門。
“怎麼了啊?”餘歡聽見聲音,睜開眼,看胡懷瑾眼眸生冷,忙出聲問了一句。
這是咋了。
自己不就發個燒嗎?
“沒事。”胡懷瑾把報告單揣口袋裡,深吸了一口氣,坐在餘歡身邊,“心臟有些炎症,按時吃藥就好了,預後也很好。”
“啊…怎麼個…預後法…”
餘歡撓撓頭,又扯了扯胡懷瑾的衣角。
“慢慢鍛煉。”胡懷瑾轉過頭,輕輕撩開餘歡耳邊的碎發,又伸出手指比劃著,“比如今天一個仰臥起坐,明天做兩個。”
胡懷瑾無心之語,卻被餘歡聽了個真。
一直記掛到自己完全痊愈。
“你,躺下。”餘歡病剛好,就要指使胡懷瑾乾這乾那了。
“乾什麼?”胡懷瑾看了看地上的瑜伽墊,又抬眼看了看“頤指氣使”的餘歡。
“我做俯臥撐。”餘歡叉起腰,一臉傲嬌樣兒,又輕輕哼了一聲。
“我躺下乾什麼?”胡懷瑾沒搞懂餘歡想乾什麼。
“你又用反問句!”
“你今天用多少反問句了?!”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說話要溫柔一點!!!”
胡懷瑾癟癟嘴,乖乖躺下了。
這架勢,最少是個撕心裂肺警告。
要躺就躺吧。
自己還能少塊肉不成。
餘歡見胡懷瑾躺好了,才翹著嘴角,蹲下身,撐在胡懷瑾上方。
“你要這麼做?”胡懷瑾看著視線上方的餘歡,有些不自然的挪了挪。
“就這麼做。”餘歡也不廢話,立刻開始行動。
一下,兩下,三下…
胡懷瑾看著餘歡時遠時近的臉,感覺有些發燙,微微側了頭,避開對方愈發灼熱的目光。
時機成熟了。
餘歡看著下方已經開始發紅的耳尖,俯下身的時候直接歪過頭,差一點就碰到那柔軟的唇。
“你…”胡懷瑾後知後覺的發現,餘歡哪裡是想做俯臥撐,分明就是要欺負自己。
餘歡見胡懷瑾一副放棄抵抗的樣子,笑的更開心了。
“你…你乾嘛…”胡懷瑾感覺自己快要被餘歡撩撥廢了,身子已然酥麻了起來,慌慌張張想起身逃走。
餘歡把胡懷瑾按回來,興致勃勃看著已然羞澀起來的對方,“沒乾嘛,逗你玩而已。”
“那我一口氣做了十五個,你是不是也得獎勵一下我?”
“你…你說。”胡懷瑾結巴起來,磕磕巴巴的吐著字。
餘歡知道胡懷瑾麵子上端的緊,外出演講彙報答辯都不在話下,可實際一緊張就會結巴。
在自己麵前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