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讓她回到我身邊 那個孤傲又清……(2 / 2)

“杜衡,你今天上班嗎?”胡懷瑾啞著嗓子,有氣無力的發問。

“我今天休息老大。”杜衡一五一十的告訴胡懷瑾。

一向在自己眼裡冷靜從容的老大,現在卻哭的像個弄丟了最心愛的玩具的孩子。

“杜衡,麻煩你...”胡懷瑾縮在床上,止不住啜泣著,“麻煩你,扶我去手術室門口...”

“我要陪著她。”

杜衡看著老大的執拗脾氣,隻好慢慢扶起胡懷瑾,一點一點的朝手術室門口走去。

天老爺啊,老大這看起來是動情用心了,就給她們放一條生路吧。

手術室的燈還亮著,胡懷瑾顫顫巍巍的找了個離得近的椅子,縮了起來。

手臂上的痛,傳到心裡,微小的像是滄海一粟。

胡懷瑾等了多久,杜衡就陪了多久。

“老大,我去給你打點飯來吃吧。”杜衡看著胡懷瑾半死不活的樣子,心裡發疼。

“我不吃...我吃不下...”胡懷瑾謝絕了杜衡的好意,右手抱膝又哭了起來。

“老大,你...”杜衡看著情緒再度奔潰的胡懷瑾,儘力安慰著,“老大,餘醫生肯定沒事的,你彆怕。”

胡懷瑾聽不進去任何話,一個人孤獨的哭著。

時至今日她才明白,餘歡比自己心裡想象的還要重要。

不僅僅是自己這麼多年都放不下的人。

也是從重逢的一開始就默許對方胡作非為的人。

原因不明。

不知道什麼時候,手術室的燈滅了,餘歡被推了出來。

胡懷瑾聽到一點動靜,就發瘋了似的撲到餘歡跟前,“餘歡,餘歡...”

“醫生,她怎麼樣了,怎麼樣了...”

雖然自己是神外醫生,但情緒當前,她的理智已經負載不了任何一點思考與判斷。

“家屬,我們到病房裡說吧。”醫生拍了拍胡懷瑾的後背,長歎一口氣。

胡懷瑾脫開抓著病床的手,無力的跪在地上,哭的放肆,”我…是她…“

算不算朋友?

胡懷瑾不敢肯定。

“老大。”杜衡擔憂的看著胡懷瑾的狀態,真怕自家老大有什麼創傷後應激障礙。

“老大,我扶你過去吧。”杜衡扶起軟綿綿的胡懷瑾,跟著醫生後麵向病房走去。

“病人的情況...”醫生安置好餘歡,轉身看著狼狽不堪的胡懷瑾,眼神閃爍。

“說吧,我也是神外醫生。”胡懷瑾看向欲言又止的醫生,泛著血色的眸子裡閃爍著期待與害怕。

“她...暫時脫離危險期,但還要觀察一段時間,這段時間裡,情況不妙的話,可能就醒不過來了。”醫生長歎了口氣,安撫般拍了拍胡懷瑾的肩,走出病房。

胡懷瑾一向筆挺的肩瞬間塌了下來,無力的蜷在椅子上,像一隻無助又害怕的貓咪。

可能醒不了了..

胡懷瑾緩了緩呼吸,由杜衡扶著走到餘歡床前坐了下來,摸著對方冰涼的手一言不發。

“餘歡,你彆睡...你看看我...”胡懷瑾嘶啞著開口,乞求著病床上臉色蒼白的一小隻。

“我想聽你撒嬌了。”胡懷瑾此刻的心情已經糟糕到了極點。

“我都不知道…算不算你的朋友…”

“餘歡...你不能走...我不許你走...你不能丟下我...你丟下我...我怎麼辦...你知不知道…我這麼多年都沒放下你…”胡懷瑾無力的從床邊滑了下來,成了半跪的姿勢。

“老大,先讓餘醫生休息一會吧。”杜衡走到胡懷瑾身邊輕聲說著。

胡懷瑾看了看麵色蒼白的餘歡,瞬間壓抑住了自己的哭聲。

她才暫時脫離危險,她要好好休息,才能有力氣醒過來。

“杜衡,你可不可以...陪我去個地方...”胡懷瑾還是想哭,但想換個地方哭。

“老大,我陪你去。”

誰知道,胡懷瑾要去的,是一座寺廟。

老大不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嗎?

杜衡摸不著頭腦,隻好站在一旁看著胡懷瑾帶著滿身傷,兀自跪坐在蒲團上。

她為了她變成了再普通不過的凡人。

麵對滿殿神佛,聲淚俱下。

舍了滿身孤傲,甘心低頭下跪。

“滿殿神佛,求求你們,救救餘歡...”胡懷瑾艱難的試圖舉起左手合十,還是力不從心的放下。

胡懷瑾迷惘的跪在地上,止不住的磕頭。

“求求你們,把她還給我...還給我...”

“你們要什麼都可以...折我的壽給她也可以...”

“神佛明鑒,我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我知道我不該來這...但我隻想求她醒過來...”

“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杜衡看著匍匐在蒲團上渾身顫抖不止的胡懷瑾,心裡麵滿是酸楚。

是啊,老大好不容易動次情用次心,為什麼這麼苦啊。

“老大,你彆磕了。”杜衡看著不住磕頭的胡懷瑾,鬥膽按住了對方的肩膀,“你額頭都磕破了。”

“不抵餘歡身上百萬分之一痛。”胡懷瑾心如死灰,眼眸裡血色流轉。

“如果我的血能換餘歡醒來,我何樂不為。”

“廢了我一身武功也可以。”

“折我的壽給她我也無所畏懼。”

老大會武?杜衡上下打量了一下老大清瘦的身形,並不相信。

“如果滿殿神佛是看我太孤傲了,想讓我低頭下跪,那我長跪不起便是。”

“隻要餘歡能醒過來。”

杜衡以為胡懷瑾隻是說著玩玩,畢竟老大膝蓋不好,平時上手術都喜歡戴著護膝,怎麼能長跪不起。

沒想到胡懷瑾當真了。

每個夜深人靜的夜晚,隻要杜衡去那座寺廟,就能看見胡懷瑾打著石膏長跪不起的樣子。

直到體力不支跌倒在地,緩了一會之後才顫巍巍的起身,和滿殿神佛告彆後離開。

一跪就跪了三個多月。

她的餘歡還是沒有醒來。

胡懷瑾陷在醫院的椅子裡,摩挲著餘歡毫無血色的臉,充滿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