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懷瑾像往常一樣看著餘歡下車,隻是這次,胡懷瑾並沒有起身與餘歡同往。
餘歡知道胡懷瑾想的什麼,隻是轉身敲了敲車門玻璃,朝著胡懷瑾wink一下,送了個飛吻。
看看這“惡心”人的樣兒~
餘歡飛吻的瞬間,胡懷瑾覺得自己心尖顫抖著,渾身上下像是被施了魔法,怎麼都動彈不得。
隻是裝作很嫌棄的笑了一下。
舍不得她。
想和她一起走進去。
想牽著她的手,一起慢慢的走。
想和她並肩前行,告訴每一個路過的人,告訴他們,餘歡是自己女朋友。
可是不行,不能讓雜七雜八的話傳到餘歡耳朵裡。
她心思敏細膩感,聽見了可能又會多想,陷入自我消耗裡。
胡懷瑾在車裡坐了幾分鐘,估摸著餘歡差不多到科室了,才慢悠悠解開安全帶,拎著小包上樓。
隻是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胡懷瑾到科室門口的時候,還是有些話語傳進耳朵裡。
“劉姐,你有沒有感覺…”路過的醫生拽過身邊的人,竊竊私語,“最近精神科的會診單有點多啊…”
“那又怎麼樣?”
“都是指定胡醫生的。”
胡懷瑾本以為到了科室,開始準備做手術就好了,沒想到的是,到哪都一樣。
“喲,老大來啦。”葉南風壞笑著湊到胡懷瑾身邊,“老大,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戀愛啦?”
胡懷瑾看著葉南風八卦的眼神久久不語。
“是。”胡懷瑾點點頭,大方承認。
餘歡本就是自己大大方方的女朋友,也沒必要藏著掖著。
隻是不想讓她經受太多閒言碎語,滋擾心神。
“老大,會診單。”杜衡捏著一張會診單走了過來,在胡懷瑾麵前晃悠。
“哪個科?”胡懷瑾心裡大差不差能猜到,但還是不敢有思維定式。
“精神科。”杜衡努了努嘴,“餘歡醫生。”
…
這小丫頭,上班也不消停會。
“行,我去應診。”
胡懷瑾拿過會診單收在白大褂口袋裡,囑咐好術前準備,就施施然往精神科去了。
餘歡感覺胡懷瑾一上班就跟變了個人一樣。
冷冰冰的,一本正經的,連自己在她麵前都黯然失色。
明明私下裡傲嬌又可愛的。
胡懷瑾接過餘歡手裡的腦電圖仔細看著,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
這麼簡單的腦電圖,餘歡看不出來?
“癲癇小發作。”
胡懷瑾抬眸看著直愣愣的餘歡,撲哧一聲笑了出來,舉起腦電圖的單子晃了晃。
“會診單可彆這麼浪費啊。”
餘歡見著胡懷瑾笑了,才放鬆下來,克製的摸了一下胡懷瑾的手,才算罷休。
細膩的皮膚終於有了溫度,餘歡撫過的瞬間,感覺心裡那種奇怪的想法又冒了出來。
什麼時候才能和她同床共枕呢。
小說裡都是這麼寫的啊。
這小丫頭。
我就知道。
她在用會診單召喚自己呢。
像是畫了個符咒召喚自己的精靈。
胡懷瑾無可奈何的摸了摸餘歡的腦袋,寵溺的笑著,“下班不就能見了嗎?連會診單都不用。”
“不算浪費,內置電極你做吧。”餘歡緩了緩,還是覺得有些不滿足,又牽了牽胡懷瑾的白大褂。
“我今天兩台大手術,估計是沒時間。”胡懷瑾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將腦電圖溫柔的遞回餘歡麵前,無辜的眨了眨眼睛。
她這麼快就排滿了?
好吧。
“哦。”餘歡失魂落魄的哼了一聲,轉而又追問了一句,“你今天還回家嗎?”
她怎麼就不懂,自己一時不見得有多想她。
一刻都不想分開。
要是能把她鎖在家裡就好了,讓她隻對著自己笑,隻對自己鬨,將她所有一切全部交給自己。
餘歡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不經意間抖了一下,本以為胡懷瑾不會察覺…
怎麼可能看不見呢?
“不一定,我儘力。”胡懷瑾不知道怎麼安慰餘歡,隻能將手指擱在唇上,又輕輕拍了拍餘歡的手。
就當間接接吻了。
餘歡見這般笨拙的安慰,也隻是淡然的笑笑,有樣學樣的回給胡懷瑾一個間接接吻。
胡懷瑾最後看了一眼,回了科室準備換洗手衣。
隻是胡懷瑾第一次感覺這段路走的好漫長好漫長,走了這麼久,還沒回科室。
總覺得和餘歡待在一起的時間太短,像是滑溜溜的液體,使勁一抓就溜走了。
餘歡打理完住院的患者,一個人待在辦公室發呆。
她怎麼還不出來…
要不給她點杯檸檬紅茶?
一會出來肯定很渴吧。
餘歡陷在辦公椅裡,手裡還擺弄著胡懷瑾之前送給自己的筆。
這個呆木頭。
人家都是花啊什麼的。
她送支筆。
…
沒事,文人墨客嘛,看待筆肯定比自己看的重。
隻要是她送的,自己都喜歡。
等啊等,等的預定的送達時間都要到了,胡懷瑾還沒結束。
餘歡無聊的很,索性又泡在病房,和患者聊天去了。
自己收治的大部分是帕金森患者,有時候他們會忘了現在,卻依舊記得從前。
有時候聽聽他們聊以前的事,也很有意思。
等自己老了,得帕金森了,還會不會記得胡懷瑾?
胡懷瑾會不會笑自己整天絮絮叨叨的,十句有八句是她?
“誒,你是哪位呀?”病床上的老人見著餘歡走進來,有些渾濁的眼睛裡透露出一絲疑惑。
“老爺爺,我是餘歡呀。”餘歡停下無儘的幻想,笑眯眯的拉過板凳坐下,“你還記得我嘛?”
“哎呀,我這個腦子,害。”老人拍了拍腦袋,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歎了口氣,“什麼也記不住咯。”
“沒事的。”餘歡笑了笑,剛剛的想法又浮上心頭。
估計等自己老了,十句有十二句都是胡懷瑾。
還有兩句,得反複幾次才能說出來。
“你好像,不是很…”老人見過多少世麵,餘歡這點小心思哪裡能逃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