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回複。
小魚兒:胡懷瑾,你聽我解釋。
餘歡發現自己的消息沒發出去,左邊墜了一個小小的感歎號。
餘歡正疑惑著,才發現上一條也沒發出去,也有一個感歎號。
壞了壞了,胡懷瑾這下當真了。
餘歡打了一遍杜衡的電話,也沒接通。
葉南風的也是。
餘歡一扶腦袋,踉踉蹌蹌的差點沒站住,抓過沙發上的包就出門了。
必須找到胡懷瑾跟她說清楚。
餘歡到了醫院門口,才發現事情有多嚴重。
門口已經拉起了警戒線,穿著防護服的大白進進出出,不住有救護車駛來離去。
餘歡知道胡懷瑾為什麼不想讓自己回醫院,可她那先斬後奏的樣子,自己想想就來氣。
“你好,請問你是?”門口的保安將餘歡攔下,一臉認真的審視來者。
“精神心理科,餘歡,回來應戰。”餘歡拿出自己的證件在保安麵前晃了晃,很快就得到了放行。
胡懷瑾,我說過,我會陪在你身邊。你若是要做戰士,那我便當你的法師。
戰士軍前半死生,法師計謀亦堪用。
“劉醫生。”餘歡在走廊上遇見劉斯年,剛好攔下問一問,“你看見胡懷瑾了嗎?”
“哎?”劉斯年撓了撓頭,“你咋回來了?”
“小瑾不是給你請年休假了嗎?”
“你聽她自作主張。”餘歡假裝嫌棄的翻了個白眼,“她人呢?”
“辦公室呢吧,我們剛剛下手術。”
餘歡正要邁步,就被劉斯年拉住了,“小瑾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她本身脾氣烈,你小心點。”
“知道了。”
餘歡熟門熟路的換好衣服,走到胡懷瑾辦公室門前,敲了幾遍,都沒有人開門。
她不在?
餘歡透過窗戶看去,胡懷瑾正趴在桌上,腦袋埋在自己臂彎裡,像是在哭。
“小迷糊。”餘歡心裡不好受,又敲了敲門,“你開門,是我。”
兩人就這麼一直僵持著,直到一陣風吹過,掀開一點點縫隙,餘歡才發現胡懷瑾連門都沒關。
“胡懷瑾。”餘歡大踏步走到胡懷瑾身邊,剛想安撫哭唧唧的小迷糊,下一秒就被彈開了。
“你出去。”
“我不出去。”餘歡再一次試圖安撫,又是一樣的結果。
“我不想見你。”
“你為什麼不想見我?”餘歡情緒又被勾起來了,自己的小狗勾突然發這麼大脾氣,還說不想見自己。
你說要分手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你不是不稀罕我嗎?”胡懷瑾哭腔更甚,微微顫抖著,更像一隻寒風裡瑟瑟發抖的小狗勾。
“我說氣話呢。”餘歡無奈的把胡懷瑾從桌上扶起來,抽紙給胡懷瑾抹著淚,“我對你什麼心思你不明白啊?”
“明白。”
“那你還想分手嗎?”
胡懷瑾向來是說到做到的人,她能說出這話來,就有可能實現。
胡懷瑾眨巴著淚光閃閃的眼睛,一嘟嘴,撞進餘歡懷裡繼續哭,“不…我不想…我不想和你分手…”
“我也是說氣話…”
“好,小迷糊。”餘歡拍了拍胡懷瑾的腦袋,“等所有事情結束,我們倆都請個一周的假,你看我怎麼罰你。”
“好…好…你罰…你罰…吭一聲就算我輸。”胡懷瑾委屈的抹著淚,還忍不住抽噎兩聲。
“那你給我的通訊方式全拉黑了,要不要罪加一等?”
胡懷瑾未罰先慫,可憐巴巴的看著餘歡,示意不要再加罰了。
十四天?
自己哪裡受得住啊。
“我馬上解除…”胡懷瑾麻利的拿過手機,靠在餘歡小肚子上,一個一個解除對餘歡的黑名單。
“不哭了昂,小迷糊。”餘歡歎了口氣,仔細蘸掉胡懷瑾的眼淚,“我在,你才能記得好好保護自己啊。”
“你這個小笨蛋,不可以再先斬後奏了哦。”
如果前方是坎坷波折,生死未卜,那我決然不可能讓你孤身前往。
你是我女朋友,是我愛人,也是我未來的未婚妻。
是我此生都想用儘全力維護嗬護的人。
“知道了姐姐。”胡懷瑾起身接了點水,洗了把臉,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狼狽。
“乖,我先走了。”餘歡知道胡懷瑾的韁繩算是拉住了,便收拾著準備撤離。
“餘歡。”胡懷瑾慌忙喊住,看著愛人轉過頭來,癡癡的望著自己,聲音又小了下去,“注意安全啊…”
“好,你也要注意安全。”餘歡點點頭,帶上口罩走了。
後來發的通告裡說是一種新型病毒,經接觸、氣溶膠等途徑傳播,累及全身各個器官,猶以心腦血管為重。
從一個點,一個地區,到天下…
腳步紛飛之際,爭分奪秒之間,生死之內,猶有掛念。
胡懷瑾每天都在擔心餘歡的情況,她之前有過心內膜炎,身體要脆弱些。
餘歡也每天按時按點給胡懷瑾打電話,詢問有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畢竟身弱氣虛,要敏感些。
一來二去間,便是三年。
當陰霾散去,重見天日的那一刻,胡懷瑾慶幸自己打破了命運的安排,依舊可以呼吸著世上的空氣,與相愛廝守。
那隻簽,並不是真的。自己的命,自己做主。
就算自己曾感染過,也因自己防護的好,感染的遲,再加上憑著求生的欲望拚命抵抗,終得治愈。
“胡懷瑾。”餘歡也覺得輕鬆很多,一個飛撲求胡懷瑾抱抱。
一場惡戰結束,自己和心裡的小將軍也安然無恙。
胡懷瑾笑著接住餘歡,在天台的東風裡大笑著轉圈圈。
“我的白衣女將軍。”餘歡親了一口,卻非說是風按的頭,“你回來了。”
“回來了,回來見我的小公主了。”胡懷瑾樂顛顛的抱著餘歡,腦袋忍不住埋在溫暖的頸肩蹭了又蹭。
真的好久好久都沒見了啊。
“將軍與我解戰袍?”餘歡滿麵春風,點了點胡懷瑾的鼻尖。
七天七夜的罰,自己怎麼敢忘呢?
“芙蓉帳暖度春宵。”
“跟我回家。”餘歡從胡懷瑾身上下來,攥著手就往樓下走。
回我們的家咯。
一貓兩人三餐四季的生活。
“等一下。”胡懷瑾拉了拉餘歡的手,“先陪我去看看望舒和南風吧。”
“想她們了。”
一個是可以和自己推心置腹的摯友,一個是不離不棄的朋友。
餘歡心一沉,才想起來戴望舒和葉南風都不在了。
“好,我陪你去買花看看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