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懷瑾,最近哪天晚上有時間嗎?”
餘歡歪在辦公室椅子裡,聽著手機對麵叮鈴咣當的聲音心裡直嘀咕。
她乾嘛呢?
“胡懷瑾?”
“小迷糊?”
“你有沒有聽我說話?”
胡懷瑾手機丟在地上,專心致誌的拆包裹,取出內裡兩份婚書,仔細撣了撣,才拿起手機,“我聽著呢。”
“最近排班比較多,可能沒時間了。”
很滿意,不愧是我姨姨,紅底金字的婚書,光彩照人。
雖然不能給她一個小本本,但是婚書可以有。
能給她的,自己都會給。
等籌備好,自己就算是調班,也要空出一個晚上向她求婚。
隻是現在,要先收拾東西去醫院住咯。
事情太多了,忙都忙不過來。
“哦…”餘歡失落起來,索然的咂咂嘴,“那你…有時間…能不能陪我吃頓飯啊?”
“我都好久沒見你了。”
“不太清楚明天的情況,有時間我約你。”
胡懷瑾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麼這麼忙,神外的病人突然多了起來,連症狀都是大差不差,頭疼,頭暈,惡心嘔吐,記憶力下降,然後就是…腦出血,腦疝,昏迷,死亡。
胡懷瑾感覺自己頭也有點疼,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熬夜熬多了,還是彆的什麼原因。
等等。
大差不差的症狀,短期突然增多的病例…
胡懷瑾火速撥通還在醫院的杜衡電話。
“喂,杜衡嗎?”
“是啊,老大,怎麼了?”
“最近收的病人好像不太對勁,你們聯係流行病學那邊查一查有沒有什麼傳播途徑。”
“哪裡不對勁了老大。”
“可能是傳染病。”
“另外,發信息告訴你嫂子,離人遠一點,在事情真相水落石出之前,不要輕舉妄動。”
“我一會回醫院,一起查。”
胡懷瑾回了醫院,正好遇見餘歡下班,隻麵對麵點了點頭,就擦肩而過了。
餘歡很迷惑胡懷瑾怎麼一驚一乍的,還讓杜衡給自己發信息說離人遠一點。
更迷惑的是,家裡大大小小全是胡懷瑾寫的字條。
“冰箱裡有些食材,時間久了放不住,不能吃的就丟掉,彆給自己吃壞肚子了。”
“洗衣機你知道怎麼用嗎?”
“晚上窗戶記得關,睡著了容易著涼。”
“天冷了,洗蔬果彆用冷水,凍手。”
直到全院封鎖,餘歡才反應過來胡懷瑾意識到了什麼。
可她還在裡麵啊!
意識到事情不對的不止胡懷瑾一個人,幾乎有豐富經驗的醫生,都能感覺無形的硝煙已經在院裡彌散開來。
餘歡心急火燎,在家裡團團轉,幾次撥胡懷瑾的電話都無人應答。
她前幾天還和自己說頭疼,不會就…
“喂,哪位?”
胡懷瑾手機接通了,可對麵說話的,卻不是胡懷瑾。
“我是餘歡,精神科餘歡。”
“有什麼事嗎?”
“胡懷瑾呢?她還好嗎?”
“胡醫生,餘醫生電話。”
胡懷瑾消毒完畢,接過手機,“怎麼了?”
“你還好嗎?”
“還好,沒事。”胡懷瑾仔細看了看換上的防護服,如無事般笑了笑,“你還好嗎?”
氣死我了,胡懷瑾,你氣死我了。
“你這個笨蛋,我在家裡,當然好好的啊!”
“好好的就行,你彆再回醫院了。”
胡懷瑾招呼杜衡去看看手術室的準備情況,和餘歡最後說兩句,“你乖一點,聽話。”
“憑什麼?”餘歡攥著手裡的戒指,突然哭了出來,“憑什麼不許我回醫院?”
你不是說要陪我吃飯嗎?
說話不算話!!
胡懷瑾握著電話,深呼吸一口氣,讓聲音冷下來,“你不許回醫院,要不然我們就分手。”
隻要能攔住你回醫院的腳步,怎麼樣都可以。
什麼?
分手?
胡懷瑾你認真的?
餘歡瞬間炸了毛,心裡一片兵荒馬亂,語氣也重了起來,“你居然敢用分手威脅我。”
“好啊,胡懷瑾,你長能耐了是吧?”
“你都敢用分手威脅我了是吧?”
胡懷瑾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瞬間軟了下來,“我…”
餘歡慍怒不已,朝胡懷瑾張牙舞爪,“從來都是你聽我的,認清你的家庭地位!”
“就聽我這一回,好不好?”
餘歡知道胡懷瑾在祈求自己,可自己不能由著她這麼胡來,她有多不會保護自己,她心裡就沒點數嗎?
餘歡冷笑一聲,感覺自己的心正一塊塊碎裂開來, “憑什麼就許你去白衣執甲,不許我去?”
“我的感受你就不考慮一下嗎?你憑什麼替我做決定?你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心上?”
胡懷瑾心慌意亂,手足無措,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安撫自己炸毛的小老虎,隻一味的低聲細語,“對不起…等情況穩定下來了,打也好,罵也好,你想內個也好,都可以,我請個七天七夜的假,隨你處置。”
敷衍我?
誰稀罕打你罵你?
誰稀罕和你內個?
餘歡眼一閉心一橫,索性說了重話,“胡懷瑾,你有點自戀吧。誰稀罕處置你啊。”
“你當誰都稀罕你嗎?誰稀罕你我都不稀罕你!”
“是…你不稀罕我…”胡懷瑾也快要哭出來了,隻是防護服穿上身,若真是掉下眼淚來,處理當真是麻煩。
“你不稀罕我,那你就…不稀罕吧。”胡懷瑾蔫蔫的斷掉電話,斜靠在牆上儘力忍住自己的情緒。
“杜衡,上手術。”胡懷瑾朝杜衡勾勾手,耷拉著背,進手術室去了。
壞了,胡懷瑾怕是當真了。
餘歡聽著通話結束音,反應過來自己剛剛說話太衝了,怕是已經傷到胡懷瑾,趕忙給胡懷瑾補發了條消息。
小魚兒:你不是要分手嗎?我…考慮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