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兆赤紅著睜開雙眼，一口粗重的氣從口中呼了出去。

緊抿的唇色白的瘮人，雙臂虛撐在台子上，緩慢抬起半身。一個翻身，從操作台上滾了下來。雙腿一軟，膝跪在地上。

戴眼鏡的研究員走到邊兆身邊，笑道：“要不大少爺，我扶你起來。”

“滾。”

嘶啞的聲音低吼著從喉嚨裡發出，邊兆將後背死死貼住台邊，才讓自己沒滑下去。

“還真是不知好歹，您這少爺脾氣該改一改了。這地方除了我，還有誰會這麼好心。”

話畢，研究員沒再看地上殘喘的邊兆，興奮的拿起剛才用一串實驗催生出的完美數據，走出實驗室。

邊兆艱難的回到房間。

房間內電話鈴響了一整個夜晚加早上。

邊兆貼住牆壁，打開冷水，在瘋狂的冷意中恢複如常，至少表麵是這樣。

看著手機上的近百個未接來電，邊兆心裡一凜，難道是鬱元青出了問題。

電話撥過去。

禹溫終於在等待了八小時後，等到了邊兆的電話。

“喂，鬱元青出了什麼事。”

禹溫挑眉，一晚上，邊少爺睡的還真是沉。

“邊氏集團繼承人疑□□男青少年，少年不忍清白被汙跪地哭求一個解釋。這個消息，夠勁爆嗎邊少爺。”

邊兆雙眼冰冷。

“邊少，看在咱們這麼多年雇傭關係，我友情加送您一條。在昨天您和我離開後，林小少年和他的夥伴特意接受了零文的獨家采訪。”

“你所看到的所有內容，都是那條采訪裡爆出來的。”

邊兆抓著手機的手青筋暴起，頭突然發暈，手機哐當砸在地上。

禹溫聽著電話，咂著唇，“嘖，太粗魯了。”

抱著自己的手機往臉邊貼，說道：看我對你好嗎，你看，和你打電話的都斷氣了。

“禹溫。”

微笑的臉頓生暖意。禹溫拿起搭在椅子上的白毛巾披了上去，陽光打在女孩兒柔美的臉上。禹溫將其攬進懷裡。

“禹溫，出什麼事兒了嗎。”

禹溫搖頭，輕刮了一下女孩兒的鼻尖，笑道：“沒有。”

林飛躍完全不能想象，腦容量加起來都湊不出個整數的張笑，竟然敢揣測娛樂新聞，還能把那破新聞拆解成真的。

林飛躍聽到事情的來論去脈，差點兒一口氣沒提上來。

指著符伸道：“他媽昨天跟我去采訪的是鬼嗎！最先嚎出那句話的是誰，就這兒你他媽還給自己說相信了。你腦子是倒著長的嗎！”

“虧我還以為你和張笑那混蛋玩意兒在一起安慰你，我還檢討自己這兩年是不是哪裡疏忽了。你好啊，你給我整臟帽子，一帶一的還不打隔兒。”

林飛躍坐了半天，望著藍天，這究竟是個什麼世界，他為什麼能認這幾個蠢貨當小弟。

符伸被罵醒了之後，猛然想到，“老大，你說這新聞爆的這麼大，那個姓邊的少爺不會找我們吧。”

“我聽說，他們這些人都很厲害的。要是查到我們後麵專門給人說了，我們——”

符伸一個哆嗦，想起電視劇裡那些人的下場。

林飛躍不屑的說道：“怕什麼，那就是一個娛樂報，能有多大風浪。”

“老大，你說昨天采訪你們的人是誰。”

符伸搖頭，道：“不知道。”

林飛躍沉下心，腦中忽然閃過一支筆。他記得那個老頭兒最後好像掏了個筆出來寫東西。

“零。”

“0？”

“零！012345的0，漢字。還有個文，文字的文。”林飛躍怒道。

張笑急忙點頭，“好嘞老大。”

手機點擊，搜索。

張笑的笑僵住了，緩緩道：“老大，不對，他不是狗仔。”

“什麼意思。”

“這個零文好像是專門撰寫實記稿的記者，曾經供職過國台，專門采訪外區的領導人。”

“……”

一時間，小樹林鴉雀無聲。

“完蛋了老大。”

……

邊兆撐著牆，緩緩降下身體，讓自己心態儘量放平。他不能在此刻暈過去。

電話再次響起，邊鴻的聲音傳來。

“邊兆，我的好兒子。原本我還在想怎麼把你踢出邊氏，沒想到你竟然先給自己找了一個出去的理由。哈哈哈！”

邊鴻不在意邊氏，他要的隻是和方家的合作，要的是基因改造的進一步實驗。

林飛躍。

邊兆一拳砸向櫃子，櫃子上的東西應聲而碎。

“老大。”

“行了，我先上。”

林飛躍踩住磚牆，三兩下摸上上了頂。半個身子還沒撐起來，哢哢哢幾聲。

“靠。”

林飛躍轉身一下跳回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