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4.7 星期二 天氣陰

今天一整天我都有種不好的預感，到家後這種感覺尤為強烈。

吃晚飯時，爸媽沒有說一句話，和平常一樣，但今天的氣氛卻格外壓抑，我有些受不了，迅速把飯吃完，就回了房間。

照例給奶奶打去電話，回應我的隻有忙音，可能在洗澡吧，我沒多想，打開書包，開始做作業，等著奶奶打回來。

奶奶的電話沒有來，阿清的來了。最近她在忙著和樂隊磨合，說等到學校藝術節的時候，讓我刮目相看。其實我一直都知道，阿清打架子鼓很帥。

那就看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我說。

我和阿清說，今天給奶奶打電話，她沒有接，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什麼新愛好。比如，跳廣場舞什麼的。就沒聽到我的電話。

阿清沉沒有說話，過了好久。她說，阿順，今天可以出來嗎，我帶你去個地方。

把電話掛斷，我和媽媽說了一聲，以輔導作業為由，去了阿清的家。

阿清把我帶到城郊的墓園，一路上，她不像以前一樣活潑，我們一反常態沒有說幾句話，但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

直到，我看見了奶奶慈祥的微笑，凝固在相片裡，那微笑和以前並無二致。奶奶一直都很溫柔，不像爸爸一樣冷冰冰的。此刻，我終於知道不安感覺的由來。

“我是今天聽我媽提起，不放心給你打的電話，我不知道他們瞞你。”

黃昏的光打在阿清的臉上，鋒利的五官此刻溫柔的不像話，她穿著白色校服，襯得她整個人好似在發光。我當時在想，或許天使也是如此這般吧，這般溫柔，這般乾淨、美好。

阿清陪了我很久很久，久到殘陽變成繁星，久到萬籟寂靜。很奇怪，今天明明一直都是陰天，現在卻繁星點點，奶奶一定知道我來看她了。

我們站著，後來累了，席地而坐，阿清今天嘴很笨，隻是默默地陪著我，用手一遍又一遍擦著我的眼淚，一遍又一遍聽著我的歇斯底裡。

後來，媽媽打電話來催，我們才從墓園離開，在回去的路上，阿清緊緊地握著我的手，汗打濕了我們的手心，但阿清沒有放開。

我打趣她，是不是怕我死掉，才握這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