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痛痛痛……”

“宋隊宋隊！屍檢報告單出來了！”

見沒有人回應喬竹道“我進來了啊”之後，小心翼翼地推開了門

“齊……齊副隊好”喬竹也是真沒想到齊燁也在場，隻見宋向暉一臉不耐煩地抬起了頭，好像是剛剛工作被打擾了——

“進門怎麼都不報告一下？”宋向暉嚴肅道。

“對不起宋隊！”喬竹乾脆利落道。

喬竹是一個嚴謹認真的年輕刑警，對於上級下達的任務都完成的完美無缺，因此在她見到齊燁以一種極其彆扭的姿態站著的時候，也沒有往彆處想——

也許是宋向暉精湛的演技和靈活的應變能力

“死者林禹碩，17歲，衡安本地人，身高1米83，體重70千克，主要死因是心臟類疾病發作而猝死——還有很重要的一點，死者的膽囊破裂……”

齊燁一驚——

“死者，是被嚇死的。”

嚇死的，在齊燁九年的刑警生涯裡，這是他見到過的第一個案例

是多恐怖的東西，才能把人活生生的嚇死……不僅讓人心臟病發作，還把人嚇的膽囊破裂……

“膽汁充斥了死者的整個腹腔，並且已溢至喉管，從死者的瞳孔散大程度判斷，死者具體死亡時間為4月30日的晚上11:30~12:00之間。”

齊燁腦子裡浮現出林禹碩睜大的雙眼，那雙眼中充斥了對死亡的無限恐懼

死不瞑目……傳言說人的眼球會記錄下死前所見到的最後一幕。

“周允顥相較於林禹碩身材更為瘦弱，因此男性女性都有作案的可能”宋向暉在白板上寫下了自己的推理，以及兩起凶殺案之間的千絲萬縷的聯係——

“然而林禹碩身型高大，正是因為身高過高，所以凶手在策劃謀殺時就利用了他先天性心臟病缺陷這一點，不需要大動乾戈，就能輕而易舉地將他殺死，或許是凶手與他有很大的體型差距，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

“查一下周允顥和林禹碩的關係”宋向暉吩咐道“感覺不簡單”

……

“你要抽嗎？”齊燁遞了一根煙，宋向暉不客氣地接了過來。

“假設按照我之前對於嫌疑人為異裝癖患者的推斷，本案有頗多疑點——周允顥和林禹碩是兩個長相風格完全迥異的男生，異裝癖的構想放在周允顥身上可以解釋，放在林禹碩身上就有些說不通了。”宋向暉拿著兩張死者的照片，將煙架到了耳朵上，微微蹙著眉，眼睛半掩著。

“如果說你是一個女裝癖患者”宋向暉指著林禹碩的那張，“你會選擇這麼一個硬朗的男生作為獵物嗎？”

齊燁接過照片，不得不說林禹碩是一個長相痞帥的男生，濃黑的劍眉和直挺的鼻梁和清秀與女氣真的不搭邊，所以他的女裝看起來有點滑稽。

“他的風格和你有點像……”宋向暉小聲喃喃道，小聲得幾乎是說在嘴裡的——

“那你是在變相說我帥嘍！”齊燁用肩膀推了一下宋向暉，笑盈盈地眯著眼戲謔道。

“耳朵天天不知道在聽啥”宋向暉嫌棄地往旁邊避了避，把頭彆到了一邊。

“相反，周允顥就較之非常的清秀了”周允顥有著細長的眉毛，皮膚很白，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彎的，露出一口白淨的牙齒，看起來既清秀又好看。

“假設我是患有異裝癖的凶手，周允顥這種長相就符合了我的性癖。”宋向暉拿起耳上的煙示意齊燁點燃“為了滿足我變態的欲望，我對‘獵物’的要求和選擇也絕不會因為外界因素的插進和乾擾而改變——哪一個藝術家不愛自己的繆斯？”

宋向暉悠閒地吐了一口煙，他揚起了頭，雪白的喉結暴露無疑。

“因此我有一個大膽的猜想——這並不是連環殺人案，而是兩起凶殺案。”

齊燁嘴巴有些驚訝地微張著，他掐滅了手中的煙。

“當然我這個推測也就側麵說明了一點，警方從一開始的調查方向就錯了，所以也印實了為什麼我們至今都沒有找到線索，因為我們的入手點就錯了。”宋向暉將煙頭夾在指尖，他靜默了許久，煙頭也隨著時間在慢慢變短，燃燼。整個空氣也彌漫著尼古丁的味道，像是進入了溫柔鄉

“那總不會是模仿犯吧……”齊燁摸了摸下巴，發出了胡渣的沙沙聲。

“不會，這也就是為什麼我叫他們去調查兩名死者之間關係的原因。”宋向暉直起身板想伸一個懶腰，結果——

“我操！”宋向暉像是閃到腰了，“嘶啊……”他捂著腰慘叫道“齊燁，齊燁快，快我腰閃了……”

“這裡是我家”齊燁一手扶著宋向暉，一手極其不方便地開了門“今天你就在這裡將就一晚吧”他打開了燈，霎時白亮的光亮起，顯得一整間屋子都亮堂堂的。

“這麼空”宋向暉望著齊燁家寬大的房子，和寥寥無幾的家具配合起來十分的彆扭。

“基本是睡警局，不怎麼住”齊燁簡略道，將鑰匙順手放在了鞋櫃上“走，我扶你去臥室躺著。”

說實話宋向暉的腰其實也沒那麼痛了，不過要占彆人的便宜，還是得裝的真一點……

“哎喲我去”宋向暉大喊大叫著“痛痛痛痛……”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碰瓷的”齊燁忍不住道。

還真是碰瓷的……宋向暉有億點心虛

齊燁收拾了一下床被，將宋向暉小心翼翼地扶到床上躺下，一係列動作謹慎入微，像是怕弄壞了什麼寶貝一樣。

“今天你睡床上我打地鋪。”齊燁為他蓋上了被子。

“不是，不是，你……”

“沒事，你不是腰痛嗎，我睡地上就行了”齊燁的聲音堪稱溫柔。

“不是……我是說……這麼大一個屋子……就隻有一間臥室？！”宋向暉差一點就從被子裡鑽了出來，不過考慮到自己現在的身份是“十級傷殘”，立馬又恢複怏怏的樣子。

“一間堆滿了雜物，一間是我妹的房間，哦，我妹正在外地讀大學，你是想……”

“不想不想不想”宋向暉生怕自己來不及說，還順帶“哎喲臥槽”了幾聲，隻為裝得更真實些。

天已入深，屋外傳來樹葉的沙沙聲，襯得屋內格外安靜。

“宋向暉……向暉你睡了嗎？”齊燁的聲音從床底幽幽傳來——得虧宋向暉知道齊燁是睡在床底下的的，不然這大半夜的，還不得嚇個半死……

宋向暉本來是不想理他的，可又聽齊燁肆無忌憚地連叫了幾聲“向暉”之後，終於忍不住了——

“乾嘛？”宋向暉不耐煩道“叫得這麼這麼這麼肉麻……〞

齊燁默不作聲，許久才低聲道“有一個問題一直來不及問你……你那九年過得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