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燁真想給他個鏡子讓他好好看看，自己的表情有多麼欠打——傲慢中透著譏俏，自戀中透著戲謔

……齊燁隻感覺手有些癢癢的，不過畢竟還是在小孩子麵前，隻得悲壯地彆過頭不再去看——可是這宋向暉像是那犯賤的毛病又犯了，保持著那欠打的表情，一個勁的湊上前

齊燁終於忍不住了，伸出手使勁的擰了一把他的臉，大學的時候就想乾的事，現在是讓他做到了

宋向暉的臉很嫩，捏起來的時候手感很好，像是要掐出水一樣，

“……”宋向暉被他捏懵了，待齊燁放手時，臉上留下了一個紅通的印子……

“你找死是吧！”宋向暉捂著臉，對齊燁連打帶踢

“啊啊啊啊……大蘿卜，哦不對不對，宋隊，宋大爺，您快饒了我吧！”

小Q就靜靜地看著這兩個傻逼，一個在逃，一個在追，下了樓

……

“我們對育才中學的進出車輛都進行了排查，並未發現異常。”

這就說明，可以將車內藏匿凶器，車內為第一案發現場，嫌疑人駕車逃逸的可能性排除了。兩起案件的第一案發現場隻可能是在校園內。

對於凶器也有一個頗大的疑點，第一案中死者周允顥死於金屬類繩索之下，而育才中學對於攜帶金屬類用品有著極其嚴格的管控，學生教職人員亦是如此。

“4.25案的凶手所使用的金屬類繩索，長度不言而喻……”齊燁道，“除非凶手利用了校園內存在的公共用品。”

宋向暉點點頭，表示認同齊燁的說法——

“可是我們已經將幾乎學校能用得到的金屬類繩索與死者脖頸上的傷口直徑進行了比對，還暫時未發現可以匹配的對象。”喬竹道。

這時宋向暉露出了一個神秘的微笑

“齊燁”宋向輝朝著齊燁道“我之前不是說過一句話麼——”

“‘正是因為案發現場在學校，所以我們忽略了一些細微的因素’”

宋向暉坐到辦公桌上，打開了電腦，插進的那個黑色U盤。

“視頻中這雙疑似凶手的手雖然戴著手套，但是我們也可以從指節長度、手掌大小可以大致推斷出嫌疑人為男性。”經過處理，宋向暉將視頻放慢了倍速“嫌疑人考慮到了作案時戴著手套可以避免留下指紋，以及防止視頻外露時，自己的指紋手掌紋路或許會成為警方破案的突破點。他想為自己除絕後患，可是他忘記了一個至關重要的一點——就是手套勾勒出了他的指形。”

“你們看”宋向暉按下了暫停鍵，“嫌疑人的指甲偏短圓短小，並且它的指尖肉墊比較發達，也就是指尖形狀比我們常人的手指更圓更大……”

“這是為了練習中便於觸鍵並能增大鍵麵積。”齊燁叉著手答道，宋向暉讚同的點了點頭。

大家個個一臉懵，鍵……什麼鍵？

“嫌疑人的大拇指指根位置更靠近手腕，因為在長期練習時增加了跨度，無名指從第二個關節處開始外撇。”宋向暉平淡道

“那這……代表了什麼嗎？”喬竹忍不住問道。

“鋼琴”齊燁答道“彈鋼琴的人的手大拇指，也就是1指，會有習慣性的內扣，哪怕不是彈鋼琴，也會有比較微弱的內扣習慣回收手指形態。”

在放慢的倍數的情況之下，大家也清楚看到了嫌疑人收手時的確有輕微的內扣，大家湊在宋向暉的辦公桌前，不放過視頻的任何一個細節。

“嫌疑人的左右手協調性很好，但是也可以看出嫌疑人除拇指和食指外的另外三個手指無法伸直，特定手部活動困難。”宋向暉將視頻定格在了嫌疑人手握著眉筆的這一幕，“嫌疑人握著拳展開時，隻能一根一根往外伸……”

“嫌疑人的手還有一個重要的特征——指骨較長，骨節分明”齊燁伸出手道“單憑這些推斷也是片麵的……”

“會彈鋼琴說明了什麼嗎？……”樓祺小聲問道。

“說到鋼琴，與金屬類繩索相關的你們會想到什麼？”宋向暉抬眼道

有些人恍然大悟，有些人似乎還被蒙在鼓裡。

宋向暉露出了一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微笑

“以上隻是我的推測”宋向暉淡淡道，“我記得育才中學也有鋼琴房……看來等一會兒得再去一次現場。”

專案組的成員個個正襟危坐著，認真的聽著隊長的案情分析與推理，仔細地做著筆記“宋隊，那5.1案的案情情況呢……”

“對於4.25案和5.1案，我昨晚和齊副分析了許久，我覺得我們可以從另一個角度來觀摩案情……”宋向暉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茶。

“這是兩起謀殺案”齊燁替他答道

“什麼是‘兩起謀殺案’”宋向暉接過話，嫌棄地瞥了他一眼，他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在我看來，5.1案根本算不上是謀殺案，頂多是個凶殺。”

宋向暉話音剛落，眾人霎時心裡發毛……“根本算不上是謀殺案”

“你們看，4.25案的凶手明顯是精心準備過的，再觀5.1案，凶手潦草得不能再潦草了，雖然這兩起案件都符合了連環殺人案所具備的連續性和特征性——隻是你們不妨站在凶手的角度來看，一個細膩且富含藝術氣息的變態，會允許自己手中的嚴謹行為藝術出現任何的偏差與低級錯誤嗎？”

全場如葬禮般的安靜，眾人的心理已經大大超出了“發毛”的地步了……

他們親愛的宋支隊將連環殺人案親切地比喻成“行為藝術”

“‘謀殺案’重在‘謀’字，與單純的血案不同，謀殺案是處心積慮地謀劃而成的，而5.1案破綻眾多——以後分析案情的時候謹慎用詞，用錯一字一詞，則差之千裡”宋向暉極其嚴肅道。

全專案組的人對於“最有潛力”完成完美犯罪的人物是何方神聖……心裡也大概有點數了。

“宋，宋隊……”一名刑警舉起了手，“這是所有筆錄。”他將一本本子呈給了宋向暉。

“辛苦你了”宋向暉溫柔地笑道。

“通過整理不同人的口述，可以總結出兩條重要的線索——1.死者林某與死者周某相識2.夏某或許與周某仍情侶關係。”

……

一朵一朵的紫羅蘭隨著悠揚的琴聲花開花謝，今天有人在鋼琴房裡演奏，動聽的旋律令人不禁深陷其中。

這琴聲動聽中還帶著一絲讓人身臨其境的憂傷

“《安魂曲》——是吧筱蘭”

琴聲戛然而止，夏筱蘭的手懸停在空中。

“你是在為誰演奏呢？”宋向暉靠在門框上，微笑著轉過頭，恰好與夏筱蘭空洞的眼對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