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要跟醫生說我醒了。”宋向暉悶聲道“還有，你先出去一下，我想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

宋向暉望著像小兔子一般溜走的齊臻臻，這姑娘和她哥哥一樣俊，隻是不知道為什麼，宋向暉總覺得齊燁比齊臻臻慢一拍。

他艱難地轉過頭，伸手去拿床邊的手機。

齊燁正開著車，目不轉睛地直視前方，藍牙耳機裡突來傳來的響鈴聲讓他嚇了一跳，他抬手一看手機——

“宋向暉？你怎麼醒了？”

宋向暉沒什麼力氣，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他緩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棋局……”

“棋局怎麼了？”

“閉嘴。”宋向暉冷冷道“彆打斷我說話。”

“好好好”齊燁連忙道“我閉嘴，我閉嘴……”

電話那頭的宋向暉似乎是冷笑了一聲“這凶手妙啊，用棋局暗示。”

“暗示什麼？”齊燁疑惑問道。

“殺人。”宋向暉懶得多說一個字“這是一起連環殺人案。”

“……”好不容易有思路了，卻是驚嚇大於驚喜。

“一盤棋局總共有八個星位，一個天元，星位是棋盤的點，天元則是棋盤的中心，八個星位將天元包圍。”宋向暉冷冷道“沈夏光擅用二連星布局，所謂‘二連星’就是在布局時連續兩手棋占領兩個角的星位，且黑子布局的順序為第一第三位，但是在這盤棋中左部兩個角上星位的白子已經被包圍，而眾星烘托的北極星……”

“天元。”齊燁一下低眸看棋局，一下抬頭看前方路說“天元上下的——是黑棋。”

“黑棋。”宋向暉笑了一下“在這盤棋局裡，白子可是黑子的獵物呢。”

“你的意思是……星位上的兩顆白子代表了兩名死者。”齊燁驚恐道“那這不是還剩四個星位嗎？！”

“是的。”宋向暉平靜道“所以還會死人。”

“天元是中心，同時也是至高點，控製著整盤棋的大局……”

車子進入了隧道，更如白晝在一恍神間進入了黑夜。

隧道格外的昏黑，齊燁打起閃光燈，微微眯著眼，謹慎地直視前方。

“天元就代表了凶手。”宋向暉的音色帶著幾分譏誚“他位於中央，通過萬千縱橫操控著傀儡，使自己的獵物無處可逃。”

“……”齊燁的瞳孔一縮，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向前傾，一下子似乎連靈魂都要伴隨著這衝擊力脫離身體。

“喂？喂！齊燁你怎麼了？！”電話滑落進了儲物匣中，宋向暉的聲者從深淵而來，卻逐漸於空中消散。

齊燁現在隻覺得自己什麼也聽不到，他睜大著眼，手顫抖著從方向盤上落下。

“齊副！齊副！”剛剛睡覺的樓祺一下清醒“怎麼了？!”

齊燁甚至都忘了該怎麼眨眼，心跳如同雨點般密集，卻漸漸趨於窒息。

“我好像……撞到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