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聲在無限死寂之中顯得格外刺耳。

“齊副隊。”來的是這片轄區分局的交警隊長“你得跟我們走一趟。”

……“什麼？!”宋向暉情緒激動“齊燁撞到人了？!”

“小宋，你冷靜些。”應局雖自己這麼說，卻也不見得平靜多少“那時隧道很暗，阿燁說自己也沒看到人……”

“那怎麼能就說是齊燁撞死的！”宋向暉怒聲道“齊燁開車一向都很小心不可能會是他！”

“你在局長麵前什麼態度，給我好好說話！”隻聽一旁的錢副局嗬斥道。

“好了小宋。”應局低沉道“我也想不是他，隻是你知道嗎，監控根本拍不到齊燁發生車禍的這一個路段，在屍檢報告沒出來前我們根本沒有任何的發言權。”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也是因為我……”宋向暉隻覺得自己幾近窒息“那時候我在和他打電話他才會……”

“宋向暉。”應局打斷了他“在沒有徹實證據前，一切都隻是空談。”

“第一個知道真相的永遠是加害者和被害者本人。”

宋向暉怔住了，或許是一時間喘不過氣來，使得他連連咳嗽。

“近日，青江區富陽隧道中發生了一起交通事故，共一人死亡。據知情者敘述死者是一名知名職業圍棋手……”

宋向暉強行抑製住咳嗽，他大口大口地呼著帶著血腥味的空氣緩緩抬頭，電視正播報著的這起新聞，新聞的標題［警察執法過程中超速撞死路人］

宋向暉撐起身子，一手拽掉了手上的針頭，血絲隨著針頭而濺出，星星點點地灑在了潔白的病號服上，可是他似乎感覺不到痛。

他渾身沒有任何力氣可是胸腔中卻被緊緊地壓著一塊巨石。

他伸手去拿遙控器，卻發現手在不停地發抖，眼前陣陣發黑，他的胸腔一緊

“咳咳咳咳……”宋向暉捂住嘴劇烈地咳嗽起來，咳得滿臉通紅，雙眼充血，他的青筋暴起，一下子汗竟浸透了衣衫。

“怎麼回事？!”剛要推門而入的護士被嚇了一跳，毫不猶豫地回頭大喊“主任！主任不好了！0215病房的病人咳血了！”

……“齊副隊，相信你也意識到了這件事情的重要性。”審訊員嚴肅道。

齊燁雙手被拷著，低著頭，卻是一言不發。

他記得自己那時候雖然打著電話，不過還是沒有絲毫分神的。

“……”沉悶的碾壓聲與刺耳的刹車聲交錯，徑直貫穿了他的意識。

明明自己根本沒有見到過人影，可是腦子裡的第一反應卻是——自己撞到人了。

他記得自己那時像傻了一般走下車，直擊眼球的便是一大灘血跡，他低頭一看，自己剛好也踩到了那片腥紅黏熱。

一個人躺在血泊之中，一動不動。

齊燁幾乎就是條件反射般地，沒有絲毫的猶豫，衝上前去探了那個人的動脈，可是在指尖觸碰到皮膚的那一瞬間，刺骨的寒穿透了心肺——

他死了，且死透了。

齊燁隻覺得自己徹實感受到了什麼是真正的腦子一片空白，以至於到最後，連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撞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