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飛狗跳的日子 早戀暗戀對象都是你……(1 / 2)

鐘慈家在東五環的老小區,在上世紀90年代初這兒是化工三廠的家屬樓,是她外公的房產。

坐公交回來的路上,鐘慈相繼收到四條短信,那一長串的數字號段說明這些短信的發信人是企業,然而相關內容卻很私人。

這是人力部門,準確地說,是秦蓮玲發的,因為裡麵夾雜著她慣有的囂張。

在這條短信裡她代表公司向鐘慈義正嚴明地“轉告”管理層最終決議——

①三十天後公司將主動與她解除聘用關係(目的很明顯,法律規定若不提前告知員工繼續辭退,公司必須給予員工賠償,可餘香擺明了不想給鐘慈);

②鑒於她給公司及公司高管的名譽造成不可挽回的損失,經法務部確認公司有權撤銷她的應發年終獎金,及上月月薪(顯然餘香這是要黑心吃掉鐘慈的全部勞動報酬);

③公司保留在任何時候任何地點向她追究今日惡劣行為的權利;

④同時,對她,公司將永不錄用。

僅一個下午,鐘慈所有公司賬號權限全部被IT部禁止,她無法登陸進行維權,簡直投訴無門。

不過,她的通話記錄裡還存了一些人的電話號碼,滑到“Q”,找到一個“人力秦總”的備注。

鐘慈立刻編輯了第一條短信發過去。

“LJ”。

這是“垃圾”的拚音縮寫,可為了不給對方揪小辮子的機會,鐘慈故意這麼發的,提防未來對方胡攪蠻纏。

不過就算他們真胡攪蠻纏,她也不怕,屆時她隻需解釋這是“了解”的縮寫就行。

總之,出惡氣這點上鐘慈學聰明了。

緊接著第二條短信編輯完畢。

“我會起訴到底。因為,我後麵有全程錄音。”

從她接到電話通知上樓去見警察,鐘慈就暗中把手機調到錄音功能,直到她離開酒店。

是的,同樣的錯不能再犯,同樣的虧不能再吃。

秦蓮玲看完短信,嚇得臉色一白,緊急給法務部王總撥去電話。

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家,鐘慈打開冰箱翻冰袋,下意識先咧著嘴去試試臉頰處的疼痛程度。

咦?不痛。

鐘慈立刻舉起手,將掌心輕輕貼到左臉,呃,還是沒感覺。

怎麼回事?已經疼得到了麻木這種程度了嗎。鐘慈關上冰箱門折身去衛生間照鏡子。

“噠——”

開關一摁,圓圓的白熾燈立即給予四周一片光亮,鐘慈對著鏡子左看右看,自己的左臉都好好的,壓根沒腫。

怎麼回事?

緊接著,她踮起腳尖伸著上半身,看著鏡子扒拉頭發裡那個被撞出來的大包,咦,不是在後腦勺麼,怎麼也沒摸到,而且,整個腦袋哪兒都不疼耶。

好奇怪噢。

無法解釋的現象,鐘慈隻當這是老天的可憐,可憐她今日又丟工作又被人威脅,才讓這兩處傷患處悄悄消腫了。

“唉……我的年終獎,真可惜,年前績效溝通我拿的可是A。”

歎氣一陣,鐘慈返回客廳,把那台快“拖”不動的電腦拿出來,登陸各大招聘網站。

刷了好幾頁,鐘慈將心儀的幾個崗位放入收藏夾,這才審視要如何解決沒有離職證明這件事。

目下,顯然不到三十天,餘香不會給她開離職證明,除非——她明天就去法院提出訴訟請求,但訴訟周期也不能保證早於這三十天,該怎麼辦呢?

好難辦呐。

正當鐘慈感到絕望時,擱沙發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慈慈,今晚八點鐘我們的約會你沒忘吧。”

“沒,記著呢。”

“我就知道,我家慈慈最好了。那你今晚還加班麼,要不要我開車來接你。”

“不用,我自己過來。”

“好的,慈慈晚上見。”

掛斷伊望的電話,鐘慈繼續在沙發上枯坐發著呆,十分鐘後,看了眼時間,鐘慈強行克製著心頭那股酸澀委屈回臥室換了身衣服就出門了。

今天是伊望二十歲的生日,鐘慈早給他訂了蛋糕,那家店地址有點遠,得早點出門。

伊望就是鐘慈唯一的那個朋友,他倆的友誼是從鄰居關係發展起來的,相識快二十年,彼此都對對方知根知底。

伊望奶奶跟鐘慈外公同是化工三廠職工,所以他家就在鐘慈家樓上,一個在二樓,一個住三樓,後來伊望爸爸伊百山從公家單位辭職下海搞貿易拚搏,幾年待掙下厚厚家產後,他們一家就搬去市中心的金沙彆墅區。

最早下海經商,伊望爸媽跟其他人一樣都選擇背井離鄉,因而家裡就隻剩伊望和伊奶奶。

伊望是個早產兒,據伊奶奶講他生下來才四斤二兩重,可能是這個原因吧,伊望從小就愛生病,是附近社區醫院的常客,而伊奶奶有白內障眼睛不好,所以跟著媽媽回娘家住的小鐘慈經常陪著這對祖孫去醫院掛水打針取藥。

鐘慈比伊望大三歲,每次在醫院作陪護時,伊望那張小甜嘴總“慈慈姐姐”叫個不停,以至於剛開始好些醫護人員誤以為他倆是親姐弟。

在伊望六歲那年他在馬路上被一輛小汽車撞了,司機是個才拿駕駛證的生手,這一撞挺嚴重的,伊望流了很多血,恰巧當時醫院缺AB型血,緊急情況下,鐘慈外婆把自己的血輸了一部分給伊望。

這下兩家人的關係變得更加親密,伊望簡直就像長在鐘慈身上的一條小尾巴,哪兒哪兒都要黏著鐘慈。

作業要跟慈慈姐姐一張書桌做,吃飯要跟慈慈姐姐用一樣的碗,動畫片要等慈慈姐姐一起看,放學要等著慈慈姐姐一起回家。

這還不算啥,雨傘雨衣書包文具書皮等等,伊望都要和鐘慈一模一樣,幸虧鐘慈最愛紫色,否則伊望很可能會變成一個粉紅係小男孩。

伊望太黏鐘慈了,任誰看了都要誇一句“慈慈和小望,比親姐弟還親”,包括伊望爸媽還有奶奶也這麼想。

直到——

十五歲那年暑假,伊望的日記本被伊媽媽駱文娟看見,他暗戀鐘慈的秘密才大白於天下。

“媽,怎麼你今天沒去做美容?”打完球一身汗的伊望從外麵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