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頻麵試結束，鐘慈認真複盤完剛才在麵試中幾個明顯回答有瑕疵的問題，事後諸葛般捶胸頓足，很是懊惱。

“我當時不該那麼答……應該這樣說……”

“哎呀，我理解錯卷發黑人小哥的問題了……答得簡直牛頭不對馬嘴。”

“……”

鐘慈越想越懊惱，“啪”一聲合上筆記本電腦，站起身就衝進衛生間開始卸妝。

唉，她的失眠症至今沒有轉好的跡象。

如果，鐘慈願意在腦袋上戴個熊貓耳朵造型的發箍，再換上一身的黑白相間的睡衣，那她頂著這張臉往扮人偶發傳單的商場門口一站，就是熊貓本貓了。

要命！真是要命！

卸好妝，鐘慈伸出手抓了抓頭發，更氣了——最近頭發長得忒快，都快十三厘米長了。

對此，鐘慈嚴重懷疑自己的發絲一根一根長出了觸手，偷摸摸把她的“瞌睡”偷走了，否則怎會有如此逆天的情況發生。

今天實在心情夠鬱悶，磨到晚上八點鐘慈一點胃口都沒有，得嘞，要麼被餓死，要麼被困死，就看哪個先到來了。

晚上十點，馮舒給鐘慈撥來視頻，小姑娘一邊不停點著另一台手機，一邊看著電腦上的某個網頁，不停向鐘慈請教相關知識。

今早，鐘慈如約把開發好的小程序交付給馮舒，並叮囑她：

“我已經完成一輪debug（修複漏洞），以防萬一學妹你還是從頭到尾都用一遍，找找有沒有新bug（漏洞）。”

視頻中馮舒手舞足蹈地道：“學姐你不愧是我女神，我沒找到啥bug。就是有些前後台對應數據想請教你。”

兩人吧啦吧啦視頻了近四十分鐘，馮舒終於帶著圓滿的答案美滋滋地關掉聊天窗口，而這邊鐘慈合起電腦栽倒床上，閉著眼睛努力數起綿羊。

又四個工作日過去，沒接到DP的下一輪麵試通知，鐘慈心下了然，不再抱著幻想，重新滿血複活登陸招聘網站，城市切到海滬，搜尋相關工作機會。

結果，剛登陸進個人簡曆投遞箱，鐘慈差點淚奔。

她心心念念的海滬美術電影廠的招聘崗位於一天前關閉了，而她，並沒有接到麵試通知。

這意味著又一扇道門朝她關閉了！

情緒一下down到穀底。

鐘慈坐在客廳裡發著呆，心裡是無儘的懷疑、難受、迷茫、窒息、絕望、壓抑，她覺得前途一絲希望都看不見，不知道明天該怎麼繼續。

她失神落魄般喃喃自語道：“接下來，我該怎麼辦，怎麼辦才好？還要苦苦支撐多久才能解脫？”

吧嗒吧嗒，豆大的淚珠斷線似地往下掉，鐘慈歪著腦袋重重朝身後的廉價布沙發靠背上撞，似乎撞得越猛越能發泄滿腔苦悶。

正這時，電話響了。

顯示是一個座機號碼。

“您好，哪位？”

“鐘小姐您好，還記得我的聲音嗎？”說話之人n和l分得不清，典型的不標準普通話。

愣了片刻，鐘慈坐直身子，驚喜又緊張地說道：“記得，您是DP的HR，Julia小姐。”

“嘻嘻，您的記憶力果然優秀。”Julia的聲音很清脆，“恭喜鐘小姐成功通過初麵，後天下午四點你有時間參加二麵嗎？”

“有的。”

“Okay，稍後我會給你發麵試郵件。”

“Julia小姐方便問一下，這次是誰來麵試？”

“直屬部門經理。”

“要是二麵通過，三麵是……？”

“您真是好奇寶寶。我全告訴您好啦——三麵是交叉麵，其他部門經理負責麵試，四麵是直屬部門高級經理和HR經理聯合麵試，五麵是直屬部門VP①，六麵是Bill，七麵是Hugn，當然他倆是大老板，不一定有空參與麵試。”

“明白了，謝謝您。”

“不客氣，仍然祝您麵試好運，good luck。”

掛斷電話，鐘慈愣了好一陣，猶覺得這是一場夢，她太過悲傷沮喪於是產生了幻覺。

低頭瞪著實實在在顯示的通話記錄，繼而又登入郵箱看見那封麵試邀請郵件，她才徹底確認自己真的通過了初麵。

雖然DP的麵試環節頗多，壓力一輪比一輪大，但這個消息足以讓鐘慈——垂死病中驚坐起！

果然，神明還是眷顧著她，並沒有拋棄她。

“這次一定要好好準備，一定把握好機會。”鐘慈攥拳給自己打氣。

因為有時差，以及越往後麵試官的職級越高，HR越需要按照老板們的行程來安排麵試，所以當鐘慈過關斬將麵完第五輪，此時距離她參與第一輪麵試已經過去整整四十七天。

為此，她不得不又續租了兩個月的房子。

*

自從那晚在魁星樓跟鐘慈見了一麵，次日伊望也忙碌起來。

他帶著地平線基金的人一塊成了“空中飛人”，整個團隊忙得腳不沾地。

忙裡偷閒，伊望能給慈慈通視頻的時間一般都在淩晨，知道她現在深受失眠折磨，伊望不敢淩晨去攪鐘慈睡意，隻好見縫插針般給她發微信，可是，鐘慈一句也沒回複。

想著也許慈慈又進入加班不要命的節奏，伊望很克製很規矩地沒有打擾她，繼續專注於這次投融資談判。

兩年前伊望天使投資的一家傳媒公司，在上個月順利進入C輪融資談判，於是他帶著團隊忙前忙後約見了各個意向資方，準備看準時機，高價賣掉手裡的股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