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的劍,不該折在這裡。”
打鐵漢子抬頭望山,低聲道:“可是有人早已被牢籠困住,深陷其中。”
回客棧的路上,李寒衣被人攔下。
那本不該出現在的人突,兀出現在青城山下,穿著青色道袍,擋在李寒衣麵前。
趙玉真眉眼俊逸冷然,身子在走火入魔後並未痊愈,眼尾帶著幾分壓製不住的邪氣。
“你……”
李寒衣怔住,麵具下神色微動。
她問:“你怎麼下山了?”
她記得趙玉真的師叔說過,趙玉真走火入魔受了重傷,需要靜養幾個月才能好起來。
而現在,才過去不到半日。
淅淅瀝瀝的雨水變小,細小的雨珠砸落在兩人中間的小水坑裡。
那青袍道士上前一步,李寒衣後退半步,她察覺到道士身上入魔的氣息。
趙玉真伸手,修長的手指取下了她臉上覆著的麵具。
李寒衣一時沒反應過來。
趙玉真摘下麵具後,將麵具隨手扔到地上。
“麵具,醜。”
入魔後的趙玉真說話變得少了,他說一個字,就要停頓一下,然後才接著說下一個字。
他說:“不好看。”
“趙玉真,你!”
李寒衣被他氣到,那張好不容易才補好的麵具被趙玉真扔到地上,浸在水坑裡。
“不好看那也是我的!”
她想把水坑裡的麵具撿起來。
但趙玉真趁李寒衣對他沒有防備,又往前踏半步,俯身,像偷東西一樣迅速將人抱起。
然後,腳步飛快地往山上跑。
李寒衣被趙玉真偷抱在懷裡,她氣極了,聲音帶著些許羞惱。
“你乾什麼?放我下去!”
平生第一次見這麼不講理的人,李寒衣被趙玉真氣得脾氣快炸了。
青城山的台階很長,趙玉真腳步飛快地踩過一節節台階,抱著李寒衣往山上跑去。
他邊跑邊答:“不放。”
入魔後的趙玉真隻殘存著微弱的神誌,不講道理,一舉一動都是憑借本能而動。
他的執念也因入魔而被放大。
他說:“放了,你就跑了。”
不能讓你跑了。
李寒衣知道趙玉真此刻是入魔的狀態,不能輕易打斷。
但、但是……
李寒衣被趙玉真抱在懷裡,薄紅的臉頰像初熟的桃子,青澀而滾燙。
她在心裡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但是”後邊該接什麼。
於是,李寒衣就這麼被趙玉真,動作迅速、腳步飛快、臉不紅氣不喘地強搶上青城山。
青城山上的師叔們一個個瞪大了眼睛,他們喊道。
“玉真!”
趙玉真充耳不聞,把師叔們的喊聲當耳邊風聽過,抱著李寒衣腳步飛快地跑回院子。
李寒衣臉皮薄得很,捶他的肩,恨不得把他扔出去。
“趙玉真,你給我鬆手!”
趙玉真把他的桃木劍放在床邊,將李寒衣困在床上,強勢的說道。
“小仙女,你待在這裡,哪都不許去。”
李寒衣惱紅著臉,放狠話道:“你走!登徒子,我要把你的桃樹拔了!”
“你拔,我幫你拔。”
他對小仙女一向大方,一點也不在乎那顆桃樹的死活。
小仙女想拔,他就幫她拔。
頓了頓,他又說。
“我不走。”
他垂眉道:“小仙女不能離開我半步。”
莫說是半步,就是連半寸也不行。
“還有。”趙玉真的臉上流露出些許委屈,他一字一頓地辯解。“我不是登徒子。”
“我隻對小仙女這樣。”
他隻對小仙女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