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窗外的色彩已從最初澄澈的天藍變成了暈色的金黃。一點一點,從落地窗中擴散開來。
冷冽動了動脖子,發現自己全身上下跟被車碾過似的那麼難受。
“嗯•••••••”喉嚨也乾澀的發不出一點兒聲音,隻能象征性的吐出一兩個象聲詞。
“怎麼,很難受嗎?我倒杯水給你。”
熟悉的聲音讓他渾身不由自主地一怔,大腦立刻像高速公路上疾馳的火車般開始運作,那名為記憶的東西終於慢慢拚湊出了所有片段。
有一種,特彆不真實的感覺。說不上為什麼,也許是一切都發生地太突然。
可是,卻由不得他不信。火熱的溫度是真的,說話時吐出的熱氣還流連在耳邊,如果這些還能用做夢來解釋的話,那麼送到自己手中這杯帶著微熱氣息的開水絕對是如假包換。
“米麒麟,你瞪著我乾嘛?”緊了緊手中的杯子,冷冽提醒自己不要將笑意泄露地太過徹底。
“哎,我這是瞪你嗎?我這叫深情款款地凝視,不懂就彆亂說。”
“看不出來,幾年不見,學會油腔滑調了嘛。”
“冷冽,你卻一點都沒有變,特彆是身體。”米麒麟冷不防地湊近身子,用特彆正經八百的口氣說了一句這麼不著調的話。冷冽的臉一下子像被燒起來似的:“你•••••給我滾出去。”真不知道這幾年他都跟誰混了,連厚顏無恥的調情都學會了。
“你說的,那我可真走了。”米麒麟說完,淡淡地起身,著手一件件穿回自己的衣服,徑直向門口走去。過程中,甚至沒轉頭看他一眼。
“米麒麟,你給我回來!”
很多話,就像無數裹著線條的方程式,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冷冽一直固執得以為,他和米麒麟之間,男人和男人之間,不存在誰虧欠誰的問題。可是這次,他不得不承認,原來自己是如此深深惶恐著,失去眼前這個愈發成熟的男人。
“怎麼,知道自己錯了?”
回過頭,發現那人眼中滿滿的笑意,知道他不過是和自己鬨著玩兒。於是,順手拿起身旁的枕頭就毫不留情地丟了過去。
兩人像孩子一樣,在屋子裡上演了一出老鷹捉小雞的戲碼,直到最後實在撲騰不動了,才叫了餐點,窩在沙發上漸漸安靜下來。
“冷冽,如果我不結婚,你是不是打算消失一輩子?”
“你真以為我是因為這個才回來的?”冷冽挑下眉往米麒麟身上蹭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順勢躺了下來:“再說,你結不結婚和我有什麼關係?”
“冷冽!!”
“O(∩_∩)O哈哈~”
怎麼,就這點智商,還想耍我玩兒啊?當然,這話冷冽沒說出來,隻是很正直地轉了轉身子,繼續說道:“我回來,是因為雷克斯。”
“雷克斯,那個孩子?”
“嗯。我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是在法國一家著名的康複中心。”
話一出口,冷冽感覺攬著自己的雙手驀然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