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女兒天生麗質,麵容姣好如出水芙蓉,看一眼就難忘,加之從小刻苦,博學多識,就在民間也是人人傳讚,皇後相信沒有人可以拒絕的了她的三公主。
“凝蕖,快到母後身邊。”
三公主穿著淡粉色長裙,可愛卻又不庸俗,反倒襯得皮膚更加水嫩。一雙透亮的眸子如同玻璃珠一樣,純粹乾淨。望見高大俊朗的男子,一抹紅暈染上臉頰,討喜的緊。
她將碎發彆在耳後,端莊地行禮。
蕭洲渡這才猛地回神,表情難以捉摸,客套地回禮。
“彆站著了,坐下細說!”泰和帝慈愛地說著,目光隻一瞬從神色雲淡風輕的盛文川身上掠過。
三公主地坐在蕭洲渡身邊,唇角難掩嬌羞的笑。
盛文川想著自己應該是有些醉了,看見這可愛的小姑娘,心裡竟然有一些吃味,對麵兩人坐在一起,也讓人覺得紮眼。
再下去,恐怕覆水難收。
“陛下,臣有些醉酒,請饒恕臣打攪您的興致,先行告退。”他起身,不卑不亢地行禮。
泰和帝沒有多言,大抵是默許了。
望著和平時一樣悠閒懶散的背影遠去,蕭洲渡心裡慌張的很,但礙於身份以及這場宴會的緣由,無法跟隨他一同離開。
皇後仍在說著聯姻一事,他根本聽不進去。
斟酌幾刻,他終於開口,用隻能身邊人聽到的聲音說:“皇後,您的好意臣已心領,但臣如今並未有婚配的想法,況且臣今後會常年征戰他鄉,多是生死難料,不能耽誤三公主。”
拒絕的意味直白,大家都心知肚明。三公主眸中染上淡淡憂傷,顯得楚楚可憐。皇後見狀,沉默片刻,也止住了話頭。
這場宴會一直舉辦到子時,泰和帝伶仃大醉,蕭洲渡因為隻喝了帝後以及盛文川的酒,倒是沒有幾分醉意。
他拉著身旁的侍衛到無人處,將自己的大氅給他,“穿著這個,偽裝成我,騎馬出宮,趁著夜色暗,沒人會區分出來你我,出宮以後找家客棧休息,若父親派人來問,你且就說喝多了,等酒醒再回府。明天辰時我且回去,你巳時到府裡就好。”
彥飛是陪伴他長大的侍衛,一下便明白蕭洲渡的想法。
蕭洲渡將彥飛送走,便亟不可待地朝著長安殿後方的宮殿跑去。
穿行在夜色之中,心裡是忐忑與莫名的歡喜。
翻牆而入,蹭掉屋簷上的一層雪。趁周圍巡邏的侍衛換班時,他不動聲色進入內殿。屋內隻有皎潔的月光作為光源,指引他走到床前。
進了內殿,蕭洲渡就不用收斂聲音,盛文川本就因為醉酒和重重心事而難眠,聽見熟悉的腳步聲很快就從床上起身。
衣襟散亂,露出雪白的肩頭,長發上還係著淺藍色的飄蕩,此刻也有些淩亂。
一進門,蕭洲渡就看見的是這一幕,呼吸微微一滯。心中躁動的小獸呼之欲出。
盛文川依舊背對著他,不予理睬。
積攢許久的思念,情愫,苦楚在這一刻噴發,蕭洲渡大步走上前,一手按住他裸露的肩,一手捏住他的臉,將他的頭轉過來麵向自己,吻上那未抹掉胭脂的嘴唇。
所有情緒被灌注在這一個吻中,他生澀地用舌尖撬開盛文川的牙關,長驅直入,席卷走他口腔中的空氣,剝奪他所有理智。
酒太烈了,盛文川覺得自己肯定是喝醉了,不然此刻怎會同埋在心裡最深處的那個人角吻,怎麼會讓自己弄臟他。
算了......到頭來他也不會再喝醉了,不如就一起淪陷。
直到快要窒息,蕭洲渡才放開他。銀絲從兩人唇間牽出,剪不斷。他將盛文川的身子扳向自己,手指溫柔地撫摸著他瘦削的臉頰。
撫到一處,便輕啄一口,從眉間再次吻到他潮濕的唇。
乾燥的手,不再滿足於臉頰,順著他的脖頸一路向下。
涼意侵襲,喚起了盛文川一些遊走掉的理智。
“你......蕭洲渡......你在乾什麼?你看清了我是誰?!”沙啞的嗓音剝去了他的一些威嚴。
蕭洲渡虔誠地吻著,回答:“知道,是盛太傅,我的太傅。”
“你醉了!放開我。”
他不滿意盛文川的抗拒,手上的力道微微加重,喘息聲從對方的齒間溢出。蕭洲渡的手指纖長,因為練武手上落下了不少繭子。在摩擦中格外明顯。
盛文川倒在床上,長發散亂,眼睛裡蘊含著淡淡的水汽。胸口起伏著,呼吸紊亂。
“太傅,你瘦了......為什麼呢?是太想洲渡了嗎?”蕭洲渡望著他的臉,心疼地問。“乖,回答我,”蕭洲渡牽起他的手,聲音溫柔哄誘著他說出自己想聽到的答案。“想不想我?”
“你......你怎麼打個仗回來,變得這麼......油嘴滑舌?”盛文川斷斷續續地說,本想擺出狠厲的眼神質問他,但卻被霧氣迷蒙了雙眼。
“我每一天都在想你啊......太傅,喜歡我嗎?”他手上動作不停,繼續問道。
“你知不知道......我們都是......都是男子,知不知道......我是你的先生。”盛文川看著他,沒問出剩下的問題。
你知不知道我的不堪,知不知道我們不同路。
“知道,”蕭洲渡俯下身吻掉他臉上的淚,輕聲安撫他,“但我愛慕你。”
盛文川閉上眼,最後一絲理智崩塌,重重落入他的懷抱。
“那......我也愛你。”
月光將兩人包裹著,鍍上一層銀邊,漆黑的夜晚禁忌的情愫瘋長。
蕭洲渡為已經沒有任何力氣的盛文川沐浴,之後將他擁入懷中,在他耳邊小聲呢喃,“之前從未與你分開過,我搞不懂自己的內心,自從離開之後,除了打仗,我幾乎每時每刻都能想起你,我才發現,對你的感情,並不是簡簡單單意義上的依賴。
我喜歡你,愛慕你。即使我知道你也同我一樣,知道你是我的太傅。知道喜歡你超出了人們所能接受的,我怕你覺得我惡心,覺得我對你抱有更無法訴述的心思,本來想將這些心思全都藏匿於心。但我一看到你,那些神智全都被我拋在腦後了,我隻想吻你,告訴你。
這樣做是不是有些自私,但我實在忍不住,今後我還有很多很多仗要去打,我們還會分開很多很多次,想到這,我就放棄了,乾脆全告訴你,哪怕你疏離我,我就鎮守邊疆再不回來好了。
幸好,幸好你愛我。”
這些話一字不落地傳入懷裡的人耳中,一滴淚不動聲色地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