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哭，你才哭了呢。”冬升吸了下鼻子。

“那你眼睛咋這麼紅，像兔子似的，鼻子也怪紅的。”

“眼睛進沙子了。”

“哦，難怪。升子，秋天你是不是就要上學了？

我和你說你哥我要三年級了，你在學校遇見什麼事兒就找我知道嗎？大帥那個家夥也在，他在五年級，他成績好老師可喜歡他了……”

冬升不聽他瞎嗶嗶直接往前走，“哎，等等我呀，小沒良心的！”

“你拿著這個坐在那邊的石頭上有樹蔭遮著也曬不著。”李帥把一瓶奶塞給冬升自己往河裡跑。

“升子你彆下來哈，不然我媽和山姨得找我麻煩，你在這兒等著，哥給你去抓魚。”

冬升自從學了跳舞就成了兩家眼裡的國寶，在田野池塘裡赤腳早就是被嚴令禁止的。

夏天是枯水期，河裡的水少了許多，大人們才放心他們來玩兒。

二帥拿著個小網兜撈著水潭裡的小魚小蝦，冬升抽了根狗尾巴草叼在嘴裡，石頭上有些燙屁股他往旁邊的草地挪了挪。

冬升被拍醒的時候已經在草地上躺了好一會兒了，睜眼就對上一雙灰褐色的眼睛嚇了一跳。

“你好，請問閆青雲家怎麼走呀？”小孩兒蹲在他腦袋旁邊奶聲奶氣地開口問。

冬升回過神從草地上爬起來，小孩兒應該比他還小點兒。

穿著藏藍色的背帶短褲，搭著白色的短袖，黑棕色的頭發有些微卷，臉瓷白的像個娃娃，眼睛忽閃忽閃的還是冬升從沒有見過的灰褐色。

“你……你眼珠子真好看。”

“二帥彆撈了，你快過來，這倒黴小孩兒哭了！”冬升看著眼前邊哭邊邊打嗝的小孩兒後悔極了，早知道就不誇他了。

“啊，哪來的小孩兒？”李帥拿著網兜光著腳丫跑過來，“升子你從哪兒拐來的小娃娃，我們村可沒長這樣的。”

“我沒，他自己找過來的，他好像要找人來著。哎彆哭了，我不挖你眼珠子。”聽了冬升的安慰小孩兒哭得更凶了，李帥在一旁都看無語了。

“好了，小弟弟不哭了，這個哥哥他是誇你眼睛漂亮，不會碰你的眼睛的，告訴哥哥你叫什麼名字？”

小孩兒抽噎了幾下，睫毛上還掛著淚珠。“我叫閆夏，我想找爺爺，他叫閆青雲。”

小孩兒說話很慢，咬字也有點死，聽得懂，但感覺有的怪怪的。

村子裡是有幾戶閆姓的人家，但長輩的名字他們小孩兒也不是特彆清楚。

“那哥哥背你回家讓姨姨去幫你找爺爺可以嗎？”閆夏點了點頭。

李誌帥想把裝著魚的網兜遞給冬升，又突然想起來冬升怕沒有煮熟過的魚，又收了回來。

“我來背吧，小孩兒你過來。”冬升蹲在地上，閆夏縮在二帥身後，拽著他的衣角不肯過去。

“快過來，不然就不管你了。”冬升轉過頭出聲威脅。眼瞅著閆夏癟了癟嘴吧又要哭了，二帥拍了拍他的背。

“沒事兒的，那個哥哥隻是看著凶，他可好了，是會跳舞的小天鵝。”

閆夏慢慢挪到冬升背上，“抓緊了，彆把鼻涕擦我身上。”

冬升本就比同齡的孩子高，學了一年的舞蹈身上有了薄薄的一層肌肉，背個比他小點的孩子還是沒問題的。

“我沒有流鼻涕。”閆夏在他背上小聲反駁，手吊著冬升的脖子，把頭往後仰。

“兔崽子你要把我勒死了！”

“我腦袋不敢碰到你。”

“沒事你碰吧我不扣你眼珠子。”閆夏把頭往回靠了靠。

“你真的是小天鵝嗎？”

“不是。”

“我就說嘛小天鵝都是女孩子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