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是格鬥課,授課人同樣是夜蛾正道。
上課地點選在大操場上,夜蛾正道雙手抱胸:“繞操場跑十圈熱個身,最後一名課後加跑十圈。”
下完命令,他又問道:“五條悟呢?”
夏油傑和家入硝子麵麵相覷。
“也許是睡過了?”夏油傑說,“要不我打個電話?”
夜蛾正道麵色肅穆,黑著臉點頭。
電話接的很快,響了一聲便被接起,五條悟活力滿滿極具辨識度的聲音響起。
“喲,傑,起床了嗎?”
夏油傑避開夜蛾正道怒火澎湃的眼神,趕忙握住聽筒,走遠了兩步。
“已經上課了,你怎麼還沒到,夜蛾老師問你情況呢?”
話筒裡傳來陣愉悅的笑聲,光憑聲音夏油傑都能想到這人恣意的模樣。
“太久沒上課都忘記了這茬了,”五條悟說,“轉告夜蛾,我下午請假。”
夏油傑心想,都上課了你才說你要請假,這根本不是求批假,分明是不想來了通知老師嘛。饒是如此,他還是例行詢問道:“請假理由呢?”
“嗯……就說昨天現場沒打掃完,我去清場了。”
聽筒中忽得傳出巨大的爆炸聲,夏油傑呼吸一窒:“你在哪?這什麼聲音?”
那邊那人還是充滿笑意的嗓音,悠閒而舒緩,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
“我先掛了,晚上給你帶特產。嘟嘟嘟嘟……”
電話被徑直掛斷,沒給夏油說話的機會。
“他怎麼說的?”夜蛾正道問。
夏油傑晃了下神,隨即收拾好心情,掛上一派溫和知禮的微笑:“他臨時有急事,沒來得及給您請假,讓我跟您請個假。”
他說的話夜蛾正道半個字都不信,這藝術加工到本人都聽不出來。
“什麼急事?”
夏油傑露出個困惑的表情,原話轉達:“昨天現場沒打掃完,去清場了。”
夜蛾正道聞言皺緊眉頭,這件事他也覺得不對勁。
昨天去的學校他上周踩過點,他確定當時僅有1隻二級咒靈,可昨天去的時候,體育館就仿佛是個養蠱的器皿,聚集著好幾隻二級咒靈。
如果五條悟沒有足夠強,恐怕等他意識到異常時,就已經晚了。
目標是誰?動手的人又是誰?
他的視線掠過滿臉困惑和好奇的兩名學生,他們的天賦很強,可還很稚嫩。
夜蛾正道抿唇,沒再糾結於這件事,作為五條家的家主,五條悟應該有能力處理好這件事。
“介於一名同學請假,我們把懲罰機製調整一下,”夜蛾正道從懷裡摸出塊計時器,“繞操場十圈,男生超過14分鐘,女生超過18分鐘的,課後再加十圈。”
“三”
“二”
“一!”
“開始!!”
夏油傑和家入硝子猶如羽箭似的拔腿就跑,您管介叫熱身?
*
另一邊。
白發神子沒戴墨鏡,露出那雙承載遼闊蒼穹的六眼,閒適地行走於淺藍天幕,勝似閒庭信步。
他的麵前的低級咒靈虯結纏繞,恰似蠅營狗苟堆疊成山。明明是手一揮就能解決的程度,但是他卻像是驅除獵物走向末路的獵人,極富耐心,每一步都踐踏著獵物的心理防線。
“躲貓貓玩的夠久了吧。”五條悟笑著,笑容卻未達眼底,晴空下折射明媚天光的六眼亮得驚人,瑰麗璀璨更甚寶石,卻比寶石更為冰冷刺骨。
“你應該明白這障眼法連拖延時間都做不到。”
他擺著虛空步步緊逼。
“我之所以沒立即殺死你,是等著你的一個答案。”
醜陋的咒靈蠕動著,彼此吞噬撕咬,就像被硬生生攥在一起的蟲豸,被不可抗力擠壓成團,直到分出個勝負才能結束這場慘烈的廝殺。
“是誰派你來的,咒術總監部?加茂?禪院?還是其他哪個爛橘子?”
五條悟抬起右手,天空憑空生出個無形的漩渦,刹那間將中心抽成真空,強大的吸引力卷襲咒靈團,撕出大片紫黑色血塊和飛沫,伴隨著濃烈的腥臭味,原本小山似的咒靈團碎裂了大半。
“嘛,我一個人說話多沒意思呀,給點反應嘛?”笑得比反派更滲人的五條悟說,“指望著爛橘子來救你,不如期待下說出真相五條大人放你一馬呢?”
咒靈堆裡傳來個悶悶的人聲:“……真的會放我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