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種存在感極強的方式,始終與夏油傑保持兩步距離,沉默的姿態神似未知存在‘五條悟’,讓夏油傑如芒在背。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和日向拓真會麵。
他穿著顯眼的高專校服,不近不遠地跟著夏油傑,氣鼓鼓的臉加上嬰兒肥看起來像個包子。
出於禮貌,在交流完咒靈祓除情況後,日向拓真開口問道:“這位,怎麼稱呼?”
氣頭上的五條喵喵並不理他,偏頭看天也不說話,擺明了一副不順毛不和好的模樣。
夏油傑隻得在旁邊介紹:“我的同學,五條悟,一級咒術師。”
“是摯友!”五條悟糾正他。
夏油傑從善如流,重新介紹:“這位是我唯一的摯友,大名鼎鼎人帥心善高專戰鬥力天花板世界最強咒術師的五條悟是也。”
白毛少年傲嬌地微揚下頜,毫不尷尬地應道:“是我。”
日向拓真楞了一下,五條這個姓氏,以及年齡和外貌特征,同時在東京都立咒術高專上學……他立即意識到這人就是自出生開始,引起整個咒術界為之動蕩的六眼。
其揚名已久,卻是第一次碰見本人,原來也還是個幼稚的小鬼嗎?
他不禁笑出聲來:“久仰大名,我是大阪咒術分部一級咒術師日向拓真。”
五條悟下巴小幅度收了收,算是打過了招呼。
日向拓真問:“夜蛾派人過來的時候沒提到你,你是來幫忙的,還是有其他任務?”
“我的任務就是跟著他,”五條悟指著身側的摯友說,“順手的話,也不是不可以祓除幾隻咒靈。”
日向拓真隻抓取關鍵字,也就是說五條家的家主、擁有六眼和無下限咒術的五條悟會在這裡幫他們幾天。
“那可真是太感謝了,”他愉快地說。
“喂,”五條悟問,“你們這有出現過什麼異常現象嗎?比如說出現幻覺或者撞鬼。”
日向拓真想了想,回答他:“倒是有過這方麵的傳言。我之前給夏油介紹過,每年7月有一兩周,咒靈突然變得特彆多,這段時間我們戲稱‘百鬼夜行’。”
“其實,這個名字並不是我們取的,而是彆人說出,我們覺得聽起來很酷就沿用了。”
他隨手點了支煙,在嫋嫋煙霧中回憶道:“幾年前,一個自稱陰陽師的家夥來到這裡,遇到我們祓除咒靈前來搭話,說我們這樣隻除咒靈是治標不治本,真正的根源在於百鬼夜行會在七月途徑大阪,蟲豸似的咒靈不過是附帶產物。”
“那他有說怎麼根治嗎?”
“他說世界存在陰陽兩麵,妖怪和人類公用一個世界,本該陰陽分離互不相交,可咒靈的存在就像鏈接兩個世界的橋梁,所以在大量咒靈出現的情況下,短暫的時間裡妖怪與人類會看到彼此——當然隻有有靈力的人類能夠看到。”
日向拓真補充道:“至於根治方法,他說要回去研究研究,過段時間再來解決。”
五條悟抱臂胸前,嗤笑一聲:“騙子吧,幾年過去了人來了嗎?現在大阪的咒靈還不是密密麻麻跟蚊蟲似的。”
日向拓真遲疑地說:“……倒是不曾見過。”
“這種鬼話你們也信,眼見為實,沒見過的傳言不要亂說!會讓彆人質疑大阪咒術分部的智力水平。”
被個半大小子劈頭蓋臉說了一頓,日向拓真很是不爽,他直接把煙撚斷,一字一頓吐詞清晰。
“我聽到過。”他說。
“哈?”
“對你來說眼見為實,對我來說並不是。”日向拓真動了動耳朵,“還沒給你們介紹,我的咒術是強化聽覺,可以聽到直徑5公裡內咒靈的響動,一般用於定位咒靈。”
夏油傑這才注意到,他生了一對招風耳,左耳耳輪上紋了極小的字體,在耳邊黑色碎發的遮蓋下很不明顯。
夏油傑仔細地辨認著,是一句佛教偈語——人無善惡,善惡存乎爾心。
“對我來說,耳聽為實。”日向拓真說,“所以哪些看不見卻可以聽到的腳步聲和交談聲,我認為,是妖鬼存在的證明。”
五條悟眼睛一亮,連忙詢問:“今天你可有聽到什麼嘛,有聽到我們再聊什麼嗎?”
日向拓真撓了撓臉,深情有點古怪:“倒是有聽到幾句,但為了尊重隱私,我很快就屏蔽了。”
“說得什麼?”五條悟興致勃勃地追問,事情似乎有了個突破口。
“你倆對話挺怪的。”日向拓真試圖複述,“你說了句,‘傑,又見麵了’,他回道‘不是說要去衝繩待四天嗎?你這才去了兩天吧,這麼快就結束了嗎’。”
“然後呢?”
日向拓真看著他期待的目光,咽了口口水還是說了出來:“你說‘早知道殺傑的時候先火化,再把你骨灰揚了’。”
五條悟神情變幻莫測,他怎麼知道自己沒準備把傑火化,而是打算在冷庫擱幾天再找個依山傍水的地方埋掉。
他忽然反應過來,僵硬的扭頭撞上摯友打量的目光,一瞬間他腦海裡飄過十萬八千種應對方法,最後選擇——
五條悟咬牙切齒、滿臉憤恨:“那家夥絕對是妖怪變的,絕對絕對和我沒有半點關係!!”
日向拓真:“可是……”我聽到的聲紋是一樣了。
五條悟惡狠狠地回瞪他:“沒有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