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山(三) 蘇弈上前幾步,將手中……(2 / 2)

蘇弈聞言,輕聲道:“你們先休息下,我去旁邊的斜坡上看一下。”

蘇弈抬頭看了看頭頂,濃密的枝葉交織在一起,遮天蔽日。

休息片刻,蘇弈抬腿向斜坡走去。

走近後,蘇弈隨手撚了撚表層的石塊,石塊在蘇弈手裡被輕易撚成碎片。

蘇弈隨意拍了拍手,心下思索片刻,抬腿就往斜坡上踹了一腳,斜坡上的石層瞬息間碎成數塊碎片,散落在地。

身後,江戌月被蘇弈那突如其來的暴力舉動嚇了一跳,一臉迷茫:“李一哥,你在乾嘛?”

“沒什麼,看看這山的質量好不好,適不適合修路。”蘇弈聳了聳肩,回道。

“……”

……看看適不適合修路?

……哥們兒,你入戲太深了吧?

江戌月心下吐槽,麵上不顯。

蘇弈走回兩人身邊:“天快黑了,我們先下山,這次上來的太匆忙,時間太短,我們明天再來看看。”

江戌月不讚同:“那麼辛苦爬上來就走?來健身?”

蘇弈沉吟片刻,無所謂道:“你們不走我先走了。”說完,乾脆的轉身向山下走去。

江戌月:“……”

林挽雪拽著江戌月的手腕,打著哆嗦搖了搖頭。

江戌月見狀閉嘴不再言語。

臭著臉,被林挽雪拽著,跟在蘇弈身後向山下走去。

在轉身離開的那一刻,林挽雪似有所感,回頭看了眼林子更深處。

她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暗處盯著自己一行三人。

……

就在趙立三人腿都快蹲麻的時候,路的儘頭,石梁的身影終於出現了。

不知是因為快天黑了,還是因為石梁做賊心虛。

此刻石梁大口大口喘著氣,懷裡死死箍著一個包裹。

等石梁離得近了,趙立看清了那個包裹裡露出的一角。

那是一隻瘦小發青的手,看起來是屬於嬰兒的。

想到今天石梁家的喜事,趙立很難不聯想。

石梁抱著死嬰,急匆匆衝進了山神廟,四下看了幾眼,把門牢牢關上。

趙立等人沒法看到廟內的景象。

隻看到,當石梁出來時,手裡已經沒了死嬰,隻剩下空空的繈褓布。

石梁的臉色重歸輕鬆,甚至隱約有著潮紅,眼裡是如釋重負。

邊走,石梁嘴裡邊哼著不著調的歌謠。

如果趙立等人在石梁家,就會發現,石梁夫婦哼著同一首詭異的歌謠。

歌謠在空蕩蕩的山道上回響,更顯得詭異。

……

天色逐漸暗下來,蘇弈等人緊趕慢趕往山下走,奈何山路崎嶇不平,耗費了段時間。

就在快出林子時,蘇弈眼尖的看到在昏暗的路邊,有個小孩兒,低著頭坐在一塊大石上,晃著腿,嘴裡哼著歌謠。

蘇弈下意識停下步伐,謹慎地看著那來路不明的小孩。

小孩兒聽見腳步聲,抬起頭,歪著腦袋看向蘇弈三人。

小孩兒留著短發,皮膚白的嚇人,全黑的眼瞳直勾勾地盯著,看著十分瘮人。

“你是?”蘇弈上下打量著這小孩兒,謹慎開口。

小孩兒也不搭理蘇弈,隻是安靜的看一會兒蘇弈,歪了歪腦袋,好似在聽誰說話。

突然,小孩兒看向蘇弈身後,脆生生的道:“有個小妹妹!”

語罷,又不再說話,自顧自的哼著那古怪的歌謠,從石頭上跳下,走到蘇弈麵前。

仰頭道:“小妹妹說,她很喜歡你,不讓我傷害你。”

蘇弈後背冒出一層冷汗,聽著這小孩兒沒頭沒尾的兩句話:“哪個小妹妹?她在哪兒?”

小孩兒奇怪的看了眼蘇弈:“她就在你身後啊?”

語罷,又嘟囔:“既然小妹妹要保你,那我給你個東西,你帶手上就行,這樣,媽媽就抓不到你了。”

邊說邊拿出一條紅手繩,遞給蘇弈。

……媽媽?

蘇弈眯了眯眼,心念電轉,那個山神?

看著那條紅手繩,蘇弈定了定心神,伸手接過,:“謝謝了。”

小孩兒也不再搭理蘇弈,哼著歌謠跑向林子深處。

側耳聽去,那歌謠的調子泛著一絲絲詭異,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

紅繩觸手冰涼,森森寒氣沿著接觸的皮膚往蘇弈骨頭裡鑽,泛著一股子詭異的紅光。

蘇弈翻來覆去查看,在看到某處時,蘇弈瞳孔微縮,麵色難看,嘴唇緊緊抿著。

蘇弈不再遲疑,快速的將它帶在手腕上。

剛帶上,就感覺那股寒氣像針一樣,直直紮入皮膚,纏繞在骨頭上。

蘇弈疼得臉色煞白,額頭冒出一層汗,右手牢牢掐著左手手腕,連呼吸都感覺痛。

蘇弈咬著牙,不敢出聲,身旁的江戌月麵露驚訝,也顧不得山上的爭執,趕忙去扶搖搖晃晃的蘇弈。

直到痛感慢慢消失,蘇弈才緩緩睜開眼,喘著粗氣,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起來一樣,臉色蒼白,後背被冷汗浸透。

“李一哥?你還好嗎?那個古怪的小孩怎麼回事?”江戌月眉頭緊鎖,緊緊抓著蘇弈的手臂。

直起身後,蘇弈看了眼手上的紅繩,嘗試著撥動。

卻發現,紅繩像是長在手腕上一樣,紋絲不動。蘇弈嘗試蠻力扯下,卻被整個手腕傳來鑽心的劇痛疼得整個手臂都在抖。

紅繩像是紮根了的植物,牢牢的纏住了他的橈骨和尺骨上,在骨頭裡紮根。

蘇弈放棄了繼續撥弄紅繩,垂眸,摩挲著那處繩結。

江戌月緊張的追問:“李一哥?怎麼了?這個紅繩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蘇弈把手放下,抬頭看了眼天色:“我們先回住所,天快黑了。”

聞言,江戌月和林挽雪不由想到了那被撕爛的紙糊窗戶,打了一激靈。

那個隻在晚上出現的東西……能輕易要了她們的命。

三人匆匆下了山,往住所趕。

……

村子裡早已不見一人,全都在家裡躲著,門窗緊閉。

有些大膽的則將窗戶移開一條縫,從暗裡窺視著走在村道上的三個外鄉人。

蘇弈天生對視線敏感,加之自己的發現,情緒本就不穩定。

而被盯著的像是看獵物的視線,更讓蘇弈的情緒變得不穩定。

蘇弈冰冷的視線與一道窺探的視線對上,屋裡的人被蘇弈駭人的眼神嚇得“砰”的一聲徹底閉緊了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