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弈上前幾步,將手中的平安繩遞給小萍:“抱歉,來得匆忙,隻準備了這一條平安繩作為給孩子的出生禮。”
小萍看著平安繩,眼裡透露出欣喜:“謝謝。”
蘇弈:“我給孩子帶上吧。”
“好。”小萍一邊答應,一邊小心翼翼的挪了挪孩子。
蘇弈垂眸看向熟睡中的嬰兒,將手中的平安繩小心地係在她那小小的手腕上。
送完禮,蘇弈便準備轉身離去,好似隻是單純的來道喜罷了。
小萍看著孩子手腕上的平安繩,遲疑片刻,還是叫住了蘇弈三人。
“小兄弟…三天後的祭祀…彆參加,快走。”
蘇弈聞言,皺著眉頭,也不多言,隻是應了聲好。
在跨出臥房門時,蘇弈腳步頓了頓:“謝謝。”
微風吹來,蘇弈不知這句輕輕的謝謝有沒有送到小萍耳邊。
在蘇弈走後,小萍呆呆的坐了很久。
將床頭的藥一口氣喝下後,手指輕輕摩挲著懷中嬰兒的臉蛋,嘴裡輕哼著不著調的歌謠。
……
趙立三人跟著石梁進了山,一路來到了山神廟前。
透過門縫,隻見得山神廟正中擺放著一尊栩栩如生的山神像。
灰塵模糊了山神像的容貌,也模糊了那普渡眾神的神性,模糊中透露出似有若無的詭異與惡意。
石梁跪在中間的蒲團上,嘴裡念念有詞。
因為有木門的阻隔,依稀聽見“帶走”、“獻上”、“香火”幾個字詞。
趙立三人模糊間,隻能看見石梁咬住了不知什麼東西,在自己胳膊上劃了一道,將痛苦的悶哼憋在嘴裡。
……以血肉供奉神像?
趙立皺著眉,看見血蜿蜒流下,滴到石碗裡。
等了片刻,石梁恭恭敬敬地將那碗血倒入石像前的缸裡。
然後虔誠的仰起頭,恭恭敬敬ke了三個頭。
又過了片刻,石梁踉踉蹌蹌地站起,臉上是狂喜,嘴裡不住地說道:“顯靈了!山神顯靈了!”
在石梁跑出廟門前,趙立三人快速貓在半人高的草叢裡,掩去蹤跡。
看著石梁跑下山的背影,丁石困惑撓頭:“這人是不是瘋了?”
“不一定,等下他還會回來的,我們等著他。”
……
蘇弈三人離開了石梁家,決定趁天色還早,去山上看看。
蘇弈繞到了石梁家後頭,去驗證自己的一個猜想。
果不其然,蘇弈發現了一大堆黑黑的藥渣,看起來新舊都有,堆疊在一起。
陳年藥渣散發著腐爛的味道,連帶著新的藥渣的味道一起,組成了村裡那股奇怪的味道。
江戌月看到藥渣,心下了然:“這村子裡味道這麼濃烈,肯定不止石梁一家在熬煮這奇怪的藥材。”
蘇弈用手撚了撚藥渣:“恐怕…是全村人都在熬煮。”
江戌月聽著蘇弈的聲音,莫名覺得一股子惡意從脊背處竄起,遍體生寒。
林挽雪皺著眉頭,帶著疑惑問:“這藥材到底是什麼?還有這村子裡為什麼會大規模用藥?還有……不要去祭祀是什麼意思?”
蘇弈四下看了眼,向另外一家圍牆後走去。
江戌月和林挽雪對視一眼,快速跟上,她們隱隱明白了蘇弈想做什麼。
隨著三人走過的房屋越多,三人的神色也愈加凝重,幾乎家家戶戶的房屋後麵,都堆疊著藥渣。
蘇弈一直在心中計算著藥渣堆的大小,幾乎每家每戶的藥渣堆都差不多大,最下麵的一層已經爛完了
……那麼,這證明,這村子,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開始熬煮這些藥材。
蘇弈捏了捏手指關節,思忖著,這村子……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過短短兩天時間,這個村子就籠罩上了神秘而又古怪的色彩,亦或者說,深埋村子下的秘密,在逐漸被挖掘出來。
蘇弈抬頭看了眼天色,決定不再耽誤,先行上山。
……
三人沿著上山的小路,向山上走去。
蘇弈邊走邊觀察著周圍的樹木,幾乎是一進到林子裡,光線驟暗,可見度降低。
蘇弈皺著眉,這林子太奇怪了,可見度降低得太快了,好似有什麼東西遮蓋在這片山林上。
“挽雪?你怎麼抖得這麼厲害?”江戌月突然開口。
蘇弈回頭看去,林挽雪緊緊貼著江戌月,整個人在發抖。
“我,我也不知道…就,感覺身體不受控製了,好像…好像這片林子裡有什麼東西在盯著我們。”林挽雪慌裡慌張的說道。
林挽雪咽了咽口水:“就……就是一進林子就感覺,後背有一股子寒意驟起,你們沒感覺嗎?”
林挽雪感覺自己現在像是站在抖肉機上,控製不住自己在顫抖。
林挽雪合理懷疑,自己再抖下去,腦子都要抖勻了。
蘇弈聽罷,和江戌月對視一眼,齊齊搖了搖頭。
蘇弈:“我隻能感覺到光線驟暗,可見度降低。你這麼一說…感覺林子裡溫度好像也降低了。”
江戌月沉吟片刻,道:“這林子裡肯定藏著什麼東西是我們沒能發現的,先往裡走走吧。”
聞言,蘇弈挑了挑眉,比起當初剛進這個副本,現在江戌月和林挽雪都有所改變,不過是短短兩天,就變得沉穩許多。
“那我們先往前走走。”蘇弈回神,抬頭看向蜿蜒的山路,冷靜的道。
語罷,蘇弈繼續邁步向前走去。
江戌月和林挽雪緊隨其後。
因為林挽雪抖得太厲害,隻能被江戌月拉著走。
……
山上,一行人深一腳淺一腳,緩慢向山林深處前進。
山下,二魚跪在地上,恭恭敬敬:“村長,以李一為首的三人已經進山了。”
村長端著茶杯,輕輕吹散茶水上漂浮的霧氣,不疾不徐:“知道了。”
二魚頓了片刻,略帶遲疑的開口:“村長,不用阻止他們嗎?我怕……”
“不用,他們就算發現也活不了多久了,沒人會活著將這個秘密帶出村子的。”村長打斷二魚的話,冷冷的道。
“好的,村長。”二魚低聲道。
“不許給我生事,隻要看著他們就可以了,彆讓他們跑出去。”村長喝了口茶,眼裡透著冷意。
“是。”二魚恭恭敬敬的給村長磕了個頭,起身離去。
村長坐在椅子上,遙遙望向那座大山,許久都未動。
……
“這兒,好像已經到了林子深處了,我們還要往前走嗎?”
江戌月抬頭看著四周變化甚小的景色,氣喘籲籲的道。
在她身旁的林挽雪扶著樹乾,喘著氣。
林挽雪跟在兩人身後,累得整個人眼前發白,大腦發懵。
在兩人前麵的蘇弈麵色平靜,隻有呼吸有些許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