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山(七) 三人跟著村長一行人,……(2 / 2)

揭開壇子口,濃鬱的味道熏得蘇弈差點嘔出來。

身側的江戌月和林挽雪毫不猶豫的嘔出了聲,這味道實在是,刺鼻難聞。

往壇子裡看去,黑黢黢的血水,隱約間還能看見白骨。

蘇弈在旁邊撿了根樹枝,伸進去攪了攪。

一攪動,壇內的氣體爭先恐後的湧了出來。

蘇弈屏氣,發現樹枝難以攪動那粘稠的東西,把樹枝拿出來,尾端還滴滴答答往下淌著液體。

蘇弈思索片刻,毫不猶豫的又開始刨另一個墳。

果不其然,裡頭也是一個白布包著的壇子,隻是白布已經發黃,符紙變得破舊。

揭開壇子蓋子,發現裡麵是一模一樣的液體,隻是氣味濃鬱許多。

三人將坑填好,準備下山。

江戌月剛想招呼林挽雪下山,卻看見,林挽雪站在那一大片墳前,認認真真的鞠了三次躬。

林挽雪直起腰身,發現身後,江戌月神色複雜,不由莞爾一笑,道:“我沒事。”

林挽雪沒發現的是,自從自己在河邊通感之後,再進這座山,身上不受控製的顫減輕很多。

而在這三次鞠躬後,林挽雪的身體也不再顫抖,那似有若無森冷的注視也消失了,變成淡淡的柔意和暖意。

蘇弈站在不遠處,默不作聲的觀察著江戌月和林挽雪,轉身向著山下走去。

江戌月見狀,拉上林挽雪,快步跟上。

……

山神廟外,趙立和丁石看到垂著腦袋,站在一側的徐萬江,也隻是冷冷瞟了一眼。

徐萬江垂著頭,看不清神情,隻是死死攥著的手,暴露了內心的情緒。

趙立:“走吧,天快黑了,再不下山,就留著守廟吧。”

丁石回頭看了眼已經關上大門的山神廟,雖然明知自己暫時安全了,但仍心有餘悸。

徐萬江仍是不言不語,隻是默默跟著。

無人注意到,有一縷黑色的東西,悄無聲息的鑽入了徐萬江的耳朵。

……

蘇弈憑借極佳的記憶,帶著二人回到了下山的小道上。

站在路上,思索片刻,蘇弈帶著二人從另一條更不好走的路繞下山,下山的口正好在河邊。

等三人艱難的繞下山,也已暮色四合。

“李一哥,你怎麼發現這條路的?”江戌月搓著膝蓋,疑惑道。

林挽雪也疑惑的看著蘇弈。

“你們在河邊的時候,我過來看了一眼,發現這個路口,不過明顯很少人來,我擔心從原路口下來,會被發現。”蘇弈一邊說,一邊馬不停蹄的往村裡去。

等三人到村子,發現雖然臨近天黑,但罕見的村道上仍有很多村民,神色帶著興奮。

見到三人,其中一個村民熱情的邀請:“三位,一起去村長家吃飯嗎?村長設宴邀請村裡人去吃飯。”

蘇弈不著痕跡環視了一圈,點頭,道:“這位大哥,您知道村長在哪裡嗎?麻煩大哥帶我們去見一下村長。”

村民愣了一瞬,但還是帶著三人去見了村長。

……

“村長。”

正在堂屋正中,背著手凝視著正中字畫的老人聞言,回頭,便看到蘇弈神色平靜的站在院門口與之對視。

“怎麼了?”村長平靜的問道。

“晚上,不是說會有怪物出沒在村子裡嗎?為什麼還要設宴?”蘇弈眯了眯眼,直直盯著村長。

突然,蘇弈感覺暗處有人盯著自己,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那個地方,心中了然。

“這個啊,因為要舉行祭祀了,神會庇佑我們,怪物不會出現在村子裡的。”村長淡淡的道。

停頓片刻,村長抬眸望向不遠處的山,眼裡湧現出狂熱,一字一句的道:“神,是庇佑我們的,而我們,也是神最qian誠的信徒。”

蘇弈:“真的嗎?”

村長眯了眯眼睛,直勾勾盯著蘇弈:“怎麼?你不信?沒有人可以質疑山神。”

……行吧,走火入魔了已經。

蘇弈暗自腹誹。

院子裡一時無言,蘇弈沉默片刻,轉身離去。

……

村長回身,凝視著蘇弈遠去的背影,眼裡是看死人的平靜,複又神色qian誠的喃喃:“神啊,我給您找到了,最完美的祭品。”

“二魚。”村長偏頭叫道。

“在。”暗處,二魚走了出來,恭恭敬敬答道。

“盯著那個李一,不要生事端。”

“是。”

……

蘇弈出院子後,帶著站在院子外的江戌月和林挽雪二人走到角落處,輕聲囑咐:“這事情不太對勁,今晚你們自己小心點,我懷疑山神會出現。”

聞言,江戌月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清楚了。

而林挽雪不知在想些什麼,有些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

蘇弈看了林挽雪一眼,語氣淡淡的道:“這是副本,太投入,遲早死在這裡。”

林挽雪抬眸看了眼蘇弈,又垂下腦袋,不言不語。

……

夜幕降臨,村子裡不似前幾天般寂靜,反而點起了火堆,熱熱鬨鬨的吃著飯,喝著米酒,連向來不露臉的女人和小孩都出現在了宴席上。

蘇弈等人找了個不起眼的角落坐下,冷靜的觀察著所有人。

同時,蘇弈在尋找第一次在村外見到的老婆婆,但是村裡幾乎見不到老人家,偶有兩三個也是男性。

這讓蘇弈不由產生了疑惑,他真的見過那個老人嗎,但是兜裡的玉佩告訴他,確實是見過那樣一個人。

突然,村裡人開始用一種古怪的語調唱歌。

細聽,那些歌詞其實不是詞,更像是一種無意義的哼唱與呢喃。

逐漸的,有人開始敲擊大鼓,皮製的大鼓卻不像尋常鼓聲,怪異的聲音加上村裡人逐漸變得高亢的歌聲。

無意義的歌詞,詭異的旋律,鼓聲,鈴鐺聲,交織在一起,仿佛是祭祀前的狂歡。

蘇弈開始逐漸感到頭暈目眩,那高亢歌聲混雜著人的輕聲哼唱和輕笑,攝人心魂。

突然,周圍的歌聲瞬間消失,一瞬間寂靜無比,隻聽得到那輕聲哼唱的人聲與怪異變調的輕笑。

幾乎是在一瞬間,蘇弈額頭上的標記驟然爆發出詭異的紅光,手腕上的紅繩也蔓延出蛛網狀的紅色血絲,蜿蜒爬上蘇弈的胳膊,沒入布條。

蘇弈猛地睜開眼睛,卻與一雙詭異至極的雙眼對上。

那雙眼泛著詭異的光,但這眼珠卻是石頭的質感,被人精心雕刻。而這明明應該是無喜無悲的石頭眼珠,此刻卻含著詭異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