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山(七) 三人跟著村長一行人,……(1 / 2)

三人跟著村長一行人,屏息凝神,輕手輕腳,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一行人七拐八彎,徹底離開了上山的小路。

蘇弈根據頭頂愈加濃密的樹葉和長到膝蓋高的雜草判斷,他們是已經到山的深處了。

“村長?差不多快到了吧?”石梁問道。

即使是壯如牛的石梁,此刻說話也帶上了些許喘息。

山上的路本就不好走,更何況幾人還是走在基本無人來,甚至不能算的上路的草叢裡。

村長眯了眯眼,看向某一處:“差不多了,不能往更深處去了。先休息一下,就準備開挖。”

眾人聞言,點了點頭,都鬆了一口氣。

在休息片刻後,村長帶著石梁三個男人,來到不遠處,開始挖土。

而小萍則沉默地站在一旁,不發一語。

跟在村長身後的蘇弈三人對視一眼,默默將身形壓得更低。

蘇弈餘光瞟到某一處,瞳孔驟縮。

江戌月疑惑的順著蘇弈的目光看去,臉上浮起驚駭之色。

林挽雪則捂住了嘴,眼裡卻是流露出難過。

在目光接觸到的那一刻,林挽雪感覺到了無邊的孤獨與悲傷。

三人目光所至的,是一片大小不一的墳包,安靜的藏在雜草之下,微風吹過,墳上的雜草搖曳。

蘇弈輕輕挪動身體,環視四周,目光微沉,唇緊緊抿著。

他們走入了一個巨大的墳場,周邊都是大大小小的墳。

隻是埋得隨意,也沒有立碑,雜草叢生,因此難以發現周圍的墳包。

……

趙立三人掛在山神廟的梁上,腳下,是一片深不見底的濃稠血水。

在三人往廟外跑去時,山神廟的門猛地關上了。

三人為保命爬上了山神廟的梁。

“老大,這怎麼辦?”一向鎮定的丁石也有些慌了。

趙立緩緩掃視整個山神廟,那些血水隻是在廟內湧動,並未滲出廟外。

趙立心念電轉,看著躲在一邊打著哆嗦的徐萬江,眼裡劃過一絲狠厲。

無聲無息的靠近徐萬江,趙立猛地伸手,抓住徐萬江的後領子,朝著廟門的地方狠狠一推。

徐萬江猛地瞪大了眼睛,隻是瞬息,撲通一聲,掉入血海。

“把廟門打開!我有辦法保你!現在不去!就隻能等死!”趙立在梁上大吼。

徐萬江感覺濃稠的血海牢牢粘住自己的四肢,難以挪動。

但是在絕境下,求生欲爆發,徐萬江幾乎是拚儘全力,遊到廟門口,用儘最後的力量,推開了廟門。

推開後,洶湧的血海將徐萬江狠狠拍出廟內。

徐萬江狼狽的滾出山神廟,抬眼看去,山神廟內的血海瞬息間已經消失了,徐萬江看著山神像,無端覺得山神像此刻笑得有些諷刺。

……

“小萍,你把衣服放進去。”村長一瞬不瞬的盯著默不作聲的小萍。

小萍沉默著上前,將手中一直緊緊抱著的繈褓小心翼翼的放入了深坑之中,眼裡是無儘的溫柔。

“村長,我可以在這裡陪陪小安嗎?”小萍輕輕捧起一捧土,撒入坑中。

聞言,村長皺了皺眉,眼裡帶上了深究,不著痕跡的掃視身體兩側。

還未等村長回答,石梁瞪著小萍,搶先:“你想呆在這裡乾什麼?你自己留在這裡,到時候找不到回去的路,還得麻煩村裡人來找你,你個瘋婆娘都在想些什麼?”

說著,還推了一把跪著的小萍。

小萍冷冷的盯著石梁,眼裡的柔情早已變成怨恨。

石梁被看得寒毛炸起,上前幾步正想動手,村長攔住了石梁:“好,這路你得自己回,回不來也不要怨村裡人。”

“謝謝村長。”

暗處,蘇弈三人直接趴到地上,透過縫隙看著那幾人的一舉一動。

聽到小萍這麼說,蘇弈心念電轉,想到了什麼。

過了片刻,村長就帶著人下了山,隻留下小萍一個人靜靜守著那座小小的墳包。

……

蘇弈仍沒有動彈,他清楚的知道,村長已經知道了什麼,急於出去,極有可能會被當場抓獲,任人宰割。

在蘇弈三人靜靜等待了一會兒之後,小萍站起身,將脖子上所戴的東西和一枚小小的平安符埋入墳前,轉身離去。

蘇弈看著小萍消失在視野裡,江戌月有點緊張的扯了扯蘇弈的衣袖,眼裡寫滿了疑惑。

蘇弈輕輕搖了搖頭,謹慎的再等了片刻,緩緩直起腰探頭,確認無人之後,徑直走到墳前,乾脆的開始刨。

???李一在乾嘛??

刨墳犯法啊!喂!!

江戌月和林挽雪見狀,瞪大了眼睛,快步走到蘇弈身邊。

就見蘇弈緩緩的拿起了一張折疊的小紙條。

!!!訊息?

江戌月和林挽雪快速湊過去,看見留在紙上的信息。

“下藥,火燒,明天晚上”

……

與此同時,小萍慢慢回到了下山的小道上,一抬眼,便看到石梁站在小道的一旁。

見小萍來了,石梁眼球一轉,眯了眯眼,頗為不耐:“還不快走。”小萍沉默著,跟在石梁身後向村子裡走去。

暗處,草叢微動,好似有人從旁邊走過。

……

蘇弈捏著紙條,看著上麵的內容,沉默片刻。

將紙條撕碎,埋在了墳包的四周,仔仔細細的將自己挖出來的坑撫平。

然後……

開始從另一個方向開始用手刨,像隻奮力刨坑的小狗。

???江戌月二人目瞪口呆。

遲疑片刻,江戌月二人也開始幫著刨。

幸而坑挖得不深,很快,一個白布包裹著的壇子出現在三人眼前。

蘇弈將壇子挖出來,將外頭的白布扯掉。

發現壇子四周寫滿了看不懂的符號,正中貼了一張紅符,觸手,發現還有些許濕潤。

撚了撚手指,放到鼻下輕嗅,發現是血,隻是味道像極了腐爛的屍體和血液混雜在一起發酵之後的味道。

蘇弈皺了皺眉,嫌棄地在泥土裡蹭了蹭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