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時間內何洋算是幾個人裡麵成長最快的了,他的天賦和蘊靈得到境長老的重視,將他推給了月倚樓。
起初月倚樓並不想收他的,但聽到名字時猶豫了片刻還是收下他了。
今日何洋要去後山見月倚樓,他對長老口中的師叔充滿了好奇,又因馬上要見到從未謀麵的師尊而有些忐忑不安和緊張。
梨樹下的人著一身紅衣正慢慢為自己添茶,何洋看到這一幕,腦中不自覺的浮現出一個場景。
記憶中的人同樣是一身紅衣,隻不過瞧不清麵容。那人靜靜坐在樹下飲茶,看到他來了說,“來了?坐下來喝一杯吧。”
月倚樓看到何洋脫口而出:“禾陽……”
何洋對月倚樓喊出自己名字並不意外,但月倚樓的下一句話卻讓他瞳孔收縮。
“來了,過來喝一杯。”
與記憶中一樣,都是邀他喝茶。
“傻站著做什麼?過來陪我喝一杯。”
月倚樓都這麼說了,何洋自然不能無動於衷,他走上前不偏不倚的坐在月倚樓對麵。
兩人靜靜的飲著茶水,終於月倚樓忍受不住這種詭異安靜的氛圍,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你可知我是誰?”
何洋:“師尊?”
月倚樓放下手中的茶盞,“我叫月倚樓,你記好了,莫忘了。”
何洋答應著,“是。”
顏斯與月倚樓相視而坐,月倚樓。起身欲為顏斯倒茶被攔住了。
“每次來你這都是茶都喝厭了,這次換成酒吧。”
說完顏斯將一壺酒擺到石台上。
月倚樓:“沒想到有一天我竟能喝到你買的酒。”
顏斯:“不是我買的,占啟買來放屋裡的。”
月倚樓:“他買的酒被你拿走不氣?”
“他最近有些忙都見不著人影,沒那空閒時間喝酒。這事你放心好了,他一時半會發現不了的。”
顏斯喝了杯酒,沒有在占啟身上停留轉移了話題。
“你把我喊過來做什麼?該不會是想談你那新收的徒弟吧?話說我來的路上碰見一個人有些眼熟。”
月倚樓感歎道:“多少年了啊?你的記性還是這麼好。”
顏斯:“我在外邊見到他的,正想著要不要把他帶回來他自己倒是主動跟回來了。如果不是意外看到他,我還以為他死了。”
月倚樓低頭看著自己左手中指,“紅線斷了以後,我也這樣以為,卻不料他還活著。”
“當時看到我以為隻是巧合,世上名字相似,外貌相似的人不少。但看到蘊靈時我確定他就是禾陽。”
月倚樓灌下一杯酒,神情中帶著痛苦與掙紮。“他失憶了,不記得之前的事……也不記得我了。”
顏斯壓下心中翻湧的抽痛,神情冷淡的說:“占啟也失憶了,記憶這東西啊,忘了就忘了吧,隻要活著就行。記憶與命相比孰輕孰重你是知道的,命沒了就真的沒了,記憶沒了還可以重新培養情感或想方設法的找回來,隻要活著就行。”
月倚樓歎了一口氣說:“我何嘗不知這個道理呢,剛看到他時也是這麼想的,可人啊是很貪心的存在,神也不例外。越是與他相處,越是渴望他能夠擁有記憶,能夠回想起曾經的時光,能夠回想起我。”
顏斯心想誰不希望自己深愛著的人能夠擁有關於自己的記憶呢?
一時間兩人都相對無言,靜靜的喝著酒。
一輪明月出現在枝頭上,雪白的梨花飄落樹下的兩人無聲的飲酒。
隻要醉了就不會痛了……
占啟見到顏斯時已經是後半夜了,門口傳來動靜,他抬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