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手接過侍應生遞過來的酒杯,低頭靜靜抿了口,酒不烈,但很涼。
對於這些人的詆毀,周冉懶得辯駁。
以前會,但高玉對這些話向來不甚在意,甚至覺得她的反擊多此一舉,責怪她惹是生非,丟了自己的臉麵。
對高玉而言,麵子向來比尊嚴還重要,時間久了,次數多了,周冉也就累了。
周冉有一下沒一下抿著杯沿,靜靜聽她們嘰嘰喳喳,除了吵鬨,好像也沒彆的。
思緒像是沉在冰冷靜謐的深海裡,飄飄蕩蕩,無拘無束,但待久了也會變得沉悶和麻木。
周冉就這麼悄默聲地悶著自己。
直到那個人出現。
“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身形頎長,氣場矜貴的青年甫一出現,就打破了僵局。
“………”被主人家當場發現自己在背後說人閒話,幾個貴婦人麵麵相覷,不免心虛,一時竟無人開口。
這些周冉都沒注意,隻因她的心思完完全全落在了眼前人身上。
沒想到會在這裡碰上他。
不同於平日裡休閒鬆弛的穿著,青年今天穿的格外正式,一身熨帖挺括的純黑西裝把他整個人襯托的愈發高大修長,寬肩窄腰。
特彆是肩頸和腰部的曲線,十分出挑誘人,這種模糊於少年青澀和成年人的性·感之間的特質,讓青年從頭到腳都充滿了說不出的魅力,看起來愈發蠱惑人心。
可能是提前打理過,烏黑的短發不似往日那般散亂蓬鬆,而是一絲不苟的精致利落,這份利落衝淡了那張俊臉上本就為數不多的溫和,更顯眉眼深邃淩厲。
好凶。
但周冉並不反感,反而覺得他更可愛了。
可能她真的瘋了吧。
“怎麼不說了?也說給我聽聽啊”,見她們嚇得不敢說話,謝時澤扯出一抹笑,並沒打算放過這幫人。
大廳的正中央,明堂堂的燈光下,麵容俊美的青年嘴角輕挑,但眼底卻並無多少笑意,明明生了雙溫柔多情的桃花眼,此刻眼底卻像淬了層堅冰,凍得人心驚,看得那幫富太太莫名瘮得慌。
都說謝家大公子在商場上就是個殺伐果斷的活閻羅,沒成想這二公子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這邊動靜鬨得不小,驚動了遠處的管家。
“小少爺,這裡發生什麼事了?需不需要讓我來處理?”管家走過來,對青年畢恭畢敬道。
小少爺?
周冉確實聽外公提起過,謝家有兩個兒子,但沒想到謝家的小兒子就是他。
不過謝時澤也姓謝,再想想他平時在學校裡,不經意間顯露出的良好教養和掩蓋不住的矜貴氣質,舉手投足都不像是個普通人。
這樣一個人作為謝家的小公子,好像也就沒什麼可奇怪的了。
見管家都被驚動了,一群人有點慌。
其中一人仗著跟謝家做過一點小生意,見過這位小公子一麵,舔著臉上前,訕笑到:“時澤啊,誤會了,誤會了不是,我們也沒……”
“這位是?”不等她狡辯,謝時澤直接不客氣地打斷,隨後偏頭看了眼管家,漫不經心道:“王叔,這人你認識嗎?”
王管家很識時務地搖搖頭說:“不認識。”
話落,那人頓時跟吞了蒼蠅似的,尷尬極了。
“這年頭,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攀關係了嗎?”謝時澤笑了,笑得好整以暇,也笑得那群人更加無地自容。
“你們這些人嘴那麼碎,應該也吃不下飯了吧?”謝時澤突然說。
管家適時抬手指向門外:“這裡不歡迎你們,請吧。”意思不能更明顯了。
眾目睽睽下丟了這麼大的臉,幾個人憤恨咬了咬牙,剛想發作,隨即看到不遠處圍過來的保安。
這些富太太要臉,都不想鬨得太難看,萬一被人架出去更丟人,隻能把怨氣往肚裡咽,灰溜溜地拔腿離開。
“慢著,我還沒說你們可以走。”
見她們被迫停下,謝時澤冷冰冰道:“舌頭不要了,可以喂喂家裡的狗,彆隨便出來丟人現眼,免得擾人清淨,明白了嗎?”
“………”
一句話說完,滿室靜默,那幾個人雖然恨得銀牙都快咬碎了,但還是得點頭哈腰,強迫自己回過頭笑著說:“明白了明白了。”
謝家的掌上明珠,她們惹不起。
“滾吧。”謝時澤大發慈悲道。
那群人聽話滾了,走的時候臉上還扯著笑,隻不過笑的比哭還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