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立 蘇玉嬌打掃了一星期的教室,……(2 / 2)

劉麗娟這事發生之後,連帶著她的處境也開始艱難了起來。

蘇玉嬌性格孤僻,不願與人交流,老師越發懶得理她,直接把她換到了教室後麵的座位,由於劉麗娟被她爸帶回來家,後麵就隻有她孤零零的一個人。

教數學的陳老師,喜歡在課後布置作業,一般她會讓課代表或學習委員代為傳達,但這個消息班裡其他同學都知道,卻唯獨不會告訴蘇玉嬌。

當第二天交作業時,課代表會直接將蘇玉嬌的名字告訴任課老師,這一來二去,蘇玉嬌的大名就被老師們記在了壞學生的小本本裡。

“蘇玉嬌,你是不是又沒交數學作業?”

趙雲霞把蘇玉嬌喊到辦公室來問話。

蘇玉嬌看著辦公桌上擺放的高高一遝作業本就知道自己又被人坑了,麵對班主任的質問,她百口莫辯。

趙雲霞拍了拍桌子,睨著她道:“蘇玉嬌,這段時間的數學作業有幾次沒交了?”

“你要記住你還是個學生,像你這個樣子將來怎麼考大學?”趙雲霞冷笑一聲:“對,我也不指望像你這種人能取得什麼樣的成績,不要影響到班裡的同學我就謝謝你了,這次的數學作業下節課之前補回來,下次再讓我聽見你不交作業,就讓你爸媽自己過來學校跟我說,聽明白了沒有?”

“明白了。”蘇玉嬌看了眼桌上的數學作業本,點點頭,走出了辦公室。

她壓根就不知道數學作業是什麼,回去問數學科代表,她肯定不會告訴自己,所以還是得去問老師。

數學老師拉下老花眼鏡,瞅了眼站在眼前的蘇玉嬌,不耐煩地翻開課本指了指書本上的兩道題:“上課沒聽講吧,連老師布置的作業是什麼都不知道。”

“老師,這是你在下課後布置的。”蘇玉嬌好意提醒他。

陳老師在這所學校教書育人三十年,也當過一段時間班主任,多少調皮學生在他教導下變得勤奮好學,像蘇玉嬌這樣的差生為了不交作業肯定找出各種借口來搪塞老師,這樣的小把戲,他見得多了。

於是冷哼一聲,“老師下課後布置了什麼作業你不會問同學嗎?不要為自己的懶惰找借口!”用力敲了敲桌子,目光銳利地盯著她的臉,疾聲厲色地教訓道。

被老師這麼冷不丁嗬斥,蘇玉嬌習慣性地低下頭,她似乎沒有因為彆人的無端指責陷入到情緒中,相反,老師的斥責像是一陣風,風過無痕,並未在她心裡留下半點痕跡。

在這個短暫的課間時分,陳老師對她說了很多話,大部分是希望她能正視自己的缺點,不要將自己的失敗歸咎於其他人,以及看她人老實,不要總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

陳老師說的不三不四的人大概說的是學生之間流傳的關於蘇玉嬌和劉麗娟的那些風言風語。

對於“壞學生”這個詞應該怎麼去定義,蘇玉嬌覺得這段時間以來她算是得出了一個大概的結論。

謠言四起的時候,有人說她們跟校外的男生們來往熱切,還有人說劉麗娟跟其中一個小混混交往,也有人說看見過蘇玉嬌和劉麗娟在巷子裡同染著五顏六色頭發的男孩子們一道吸煙。

總之,流言有多離譜,同學們對蘇玉嬌的態度就有多厭惡,以至於,蘇玉嬌在學校裡除了劉麗娟之外沒有一個人敢和她說話。

果然,一個人被討厭從來不是全無理由的,這個理由可以是符合人們對於這個人猜想的任何東西,包括謠言……

重生之後,蘇玉嬌除了一開始的失態外,再沒有為此表露過多少情緒,她就像舞台下的觀眾,冷眼看著舞台上演員們默契而又精彩的演繹。

楊慧英從劉升財那裡聽說劉麗娟被學校記了大過,便嚴令禁止不許蘇玉嬌再跟劉麗娟來往,她篤定蘇玉嬌也一同參與了劉麗娟堵人的計劃,隻不過蘇玉嬌謹慎沒有被人抓住。

光是這樣想楊慧英就已經氣得不輕,她抄起院子裡專門為蘇玉嬌準備的藤條,指著蘇玉嬌的鼻子要她說出整件事的“真相”,用兩根手指粗細的藤條來逼迫她承認錯誤。

承認什麼錯誤?承認自己如傳言裡一樣“壞”嗎?也許這才是她的母親想知道的答案。

如果沒有重生,她或許真如彆人口中述說的那樣“壞”,正因如此,她的母親才能“光明正大”地羞辱這個女兒,為了家族的顏麵肆無忌憚地鞭笞她。

那是個春日少有的吹著乾燥冷風的下午,少女麵無表情地奪過母親手中憤怒的藤條,將它一股腦推進火爐裡,火星四濺,在爐火之上,化成一股嫋嫋青煙。

不絕於耳的慘烈叫罵聲被冷風席卷而上,消失在了無儘的藍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