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這扇門前,林知還是個億萬富翁,出這扇門後,他已經是個窮光蛋了,兜比臉還乾淨,不哭出聲是他最後的倔強。
K瞥了喬伊斯一眼,“誰弄壞的讓誰賠。”
誰曾想林知卻搖了搖頭,喬伊斯看著光鮮,但被管得很嚴,他所有的錢財幾乎都押在林知這兒定製毛氈小狼了。
再細究些,用來給陳沉“贖身”的錢有一部分還是喬伊斯出的。
林知小聲說話,但屋裡哪隻狼都聽見了。
秦平沒忍住笑出聲,K的臉藏在麵具後,看不清什麼表情,但總歸不會什麼好臉色。
喬伊斯出奇的沉默,他有著所有高階狼族都有的破習慣,習慣用精神力壓製人,但在剛才,他的精神力一釋放出去,就像是碰到牆壁一般被反彈回來。
這隻能說明,屋內有位狼族比他的精神力等級還要高。
喬伊斯目光轉了一圈,最終落在K身上。
自己已經是2S級,整個狼族上下能比他高的寥寥無幾,除非,他是哪位大人物。
秦平催著幾人離開,“行了,帶著你買來的媳婦回去吧。”
林知一驚,小心翼翼看向陳沉,輕聲反駁:“不是小媳婦。”這是怕陳沉聽了心裡彆扭。
秦平無奈歎氣,性格好脾氣好,怪不得能把K吃得死死的。
林知領著新買的‘小媳婦’和‘啞巴’狼離開,人還有些恍惚。
等在樓下的利安等人圍了過來,用眼神詢問喬伊斯,喬伊斯誰都沒理,徑直走出格鬥場。
利安一行人隻好去追。
“奇怪。”林知納悶,喬伊斯好端端的又鬨什麼脾氣。
“可能是不太喜歡我。”K忽然開口,語氣沉悶。
林知頓時沒有心思去關注喬伊斯,轉過頭安慰這位‘心思敏感又脆弱’的狼。拍拍胸脯跟陳沉打包票,“你放心,我既然答應了你給你換份工作,就一定會對你負責。”
陳沉隻是抓住林知的手,聲音低沉又透著幾分笑意,“好,等你對我負責。”
話有些曖昧,可林知卻未察覺,一心想著怎麼養個大活人,哦不對,還有大活人他弟弟。
“你剛工作沒什麼錢,你弟弟的醫療費就先記在我的賬上,我會努力養活你兩的。”
陳沉挑了挑眉,哦豁,差點忘記了這個胡編亂造出來的弟弟。
看著林知一臉沉重的模樣,想笑又覺得他可愛。
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真不是個人啊!
也是,本來就不是人。
“要不要逛逛?”陳沉伸出手,“街區魚龍混雜,不安全,我牽著你。”
林知點頭,反握住陳沉的手。
兩隻手一大一小緊緊相握,陳沉忽覺,缺了那麼多年的東西好像在這一刻補上了。
在地下城,沒人不認識K,林知和他走在一塊兒格外顯眼,加上兩人交握的雙手,K隻落在林知身上專注的眼神。
毫不掩飾地宣誓著所有權。
破產後的林知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架勢,在地下城漫無邊際瞎逛。
地下城賣的自然都是些外麵沒有的,很是新奇。
看到喜歡的,林知也忍不住摸摸,眼睛亮亮的,可是看了眼終端就默默放下,還不忘自己安慰自己,“其實也不是很想要。”
陳沉看著心都軟了,恨不得立馬掏出終端替他買了,隻是現在他還是個身無分文剛被贖身的‘小媳婦’。
他喜歡的是一對兔耳朵。
林知隻以為那是什麼普通的裝飾,但這兒可是地下城,充斥著□□與暴力的地方,究竟是什麼用處簡直不言而喻。
攤主看林知想要,打了幾分討好K的意味,要送給林知,還招呼著林知多看看,有什麼喜歡的一起打包送了。
又不禁感慨,怪不得K喜歡,多主動的一狼,自己給自己買用的,擱誰誰不心動。
林知搖了搖頭,沒收,轉過身衝陳沉嘀咕,“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他肯定有所圖!”
林知說的話,陳沉就沒有說不對的時候,但現在卻在心裡反駁,誰說沒有,天上不就掉下他這麼個大餡餅正砸中自己?
陳沉有些手癢,甚至想趁著林知離開後買了這對兔耳朵。
很適合林知。
陳沉喉結微動,都想到了林知戴上它的模樣,一定很可口。
林知也想到了適合它的人,在終端的屏幕上扒拉著,企圖從什麼犄角旮旯裡能發現一點兒錢。
東拚西湊之下,還真叫他湊夠了兔耳朵的錢。
林知小心翼翼把東西在懷裡收好,轉過頭問陳沉,“你有什麼想買的麼?”
陳沉心裡躁動得很,明明都已經在五角籠中用暴力發泄過,卻又覺得好似從哪起了一團火,燒得他燥熱難耐,現在隻想拉著林知回到隻屬於他們兩人的小宿舍。
當即便搖了搖頭,再開口時聲音暗啞,“沒有了,回去吧。”
林知點了點頭,他也逛夠了,是時候回去了。
怎麼出來的,自然是要怎麼回去,林知帶著陳沉來到牆角。
陳沉感知力強,還未靠近就知道牆內正守著狼,就等著將私自外出的一網打儘呢,也就林知傻乎乎的,還想著原路返回。
陳沉一把拽住他的手,將人往另一方向帶。
陳沉自然乾不出爬牆這種掉身份的事情,捂住林知的眼睛,再睜開眼便是校內了。
林知是個有分寸的,什麼也沒問,隻跟在陳沉身後,踩著他的影子往前走。
已近深夜,校園裡隻有林知嗒嗒嗒的走路聲,陳沉卻覺得很安心。
很久沒有在接近月圓之夜的時候,心裡覺得這般平靜。
走的這條路靠近管理會小樓,林知看著手裡的兔耳朵,又想起從亞度尼斯房間離開時,他望向自己的眼神,不知怎麼就來了衝動,默默下定決心。
隻是在此之前,他得安頓好陳沉。
陳沉看著他懷裡露出一半的兔子耳朵,心癢癢,打定主意要等人睡著。
正巧,林知也是這麼想的。
林知像是對待什麼易碎品一般,給陳沉塗了藥,親眼看著他蓋好被子,閉上眼睛後,硬是要等著他睡著。